蒋景彦没想到蒋老爷子忽然问起秦牧智，顿了一下才说道：“爷爷，您想让我怎么处理？”

因为秦牧智是爷爷安排到他身边的人，之前也算尽职尽责，不知为何，忽然背叛了他，跟蒋昀启走到一起，大约为了钱。

如今不管怎样，总要给爷爷个面子，索性他直接问爷爷的意见。

蒋老爷子脸色有些古怪，不似之前的杀伐决断，缓了半天才说道：“我觉得他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公司吧。”

蒋景彦听后，脸色微微诧异，他没想到爷爷如此宽宏大量。

不把他交给警察，只把他赶出公司已经算仁慈了，可爷爷还要给他一笔钱。

蒋景彦差点忍不住问，为什么，但最后只说道；“景彦，知道了。”

蒋老爷子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咪咪准备去钓鱼了。

蒋景彦也准备走，却被蒋奶奶叫住了，“景彦，你等一下。”

他转头看到蒋奶奶从小佛堂走出来，笑着说道：“奶奶，我跟爷爷吵到您了。”

“没有”。

“奶奶，我又掌控了蒋氏，您放心吧”。

“我一直很放心，你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就算你真败了，凭奶奶我手里的股票，也能把你再托上去。”

蒋景彦心一暖，忍不住轻轻抱住蒋奶奶，“奶奶，谢谢你！”

“你这孩子，奶奶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有什么事尽管跟奶奶讲。”

“嗯！我知道。”

不过，眼下真有件事，让他想不明白，于是问道：“奶奶，这个秦牧智跟蒋家什么关系？好像爷爷很关照他。”

听到这话，奶奶身体一僵，眼底的冰冷毫不掩饰的涌了上来，嘴角自嘲翘起，“那个秦牧智，是你爷爷的小儿子。”

蒋景彦定在了那里，愣愣看着蒋奶奶，微微张着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蒋奶奶眼中的冰冷散去，又如往常一般和善，嘴里讲着好像跟她毫不相干的事，“也是我大意了，当时蒋氏已完全在你爸爸的掌控中，管理得也十分得当，你姑姑就带着我满世界玩，等我知道的时候，秦牧智的母亲已经怀孕了。”

“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能降生，已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他如今进了蒋氏，竟生了痴念，真是可笑了。”

蒋景彦心里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奶奶。

蒋奶奶却不在意，脸色凉薄一片，“景彦，你在蒋家多年，应该清楚，这种事不仅仅是奶奶，是所有蒋家女人都不能容忍的。”

蒋景彦垂眸，无言以对，因为，这是真的。

强强结合的婚姻中，女方嫁过来，带来的不仅仅是令人咂舌的嫁妆，还有不可估量的人脉和关系网，那她就不可能在这个家受委屈，平白无故给别人做嫁衣，让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这是被默认的规则。

蒋奶奶见蒋景彦没作声，继续道：“之后的事，大同小异，你爷爷不敢让我出手，他自己就料理了，只不过，那个女人再也不会有孩子，也不会享受她自以为会享受的生活。”

“爷爷，他也是很看重奶奶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奶奶，只能这样说。

蒋奶奶却不在意，嗤笑一声，“你爷爷最是明白，我手里蒋氏的股票可不是闹着玩的。”

蒋景彦脸色沉静了下来，缓了片刻问道：“爷爷怎么把秦牧智放到蒋氏了？爷爷想干什么？”

“也许你父亲走后，你爷爷生了不该生的心思，以为这么多年我忘了，或以为我不在乎了，就想把他接来培养，不过，你爷爷终究白费心思了，秦牧智不可能接任蒋氏，二十年前就决定了！”

“是因为奶奶您绝不会答应吗？”蒋景彦忍不住问。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毕竟，他若执意如此，我不介意让顾非鸣成为蒋氏的大股东，当然还有另外一方面。”

蒋景彦更加好奇了，忙问道，“哪方面？”

“我见过那孩子两次，一次是他刚出生的时候，还有一次是他做手术的时候，我要确保他那个手术不可逆转”。

“手术？”蒋景彦蹙眉，一脸不解。

蒋奶奶笑了笑，毫不在意说道：“小手术而已，只不过，他绝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蒋景彦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放心，我不是让他变太监，只是他的基因不会再延续下去了，就可以避免了我很多麻烦，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蒋景彦吸了口气，问道：“爷爷知道吗？”

蒋奶奶转了转自己手腕上那只水头极好地镯子，淡淡道：“之前不知道，后来大约知道了，所以他让秦牧智当你的助理，可能是种补偿心里，好像让他去了蒋氏，就认可他一样，我也随他了，毕竟一个废人没什么需要担心，但我绝不会让你爷爷给他钱。”

“秦牧智知道他的身世了吗？”

“应该知道了，”蒋奶奶慢条斯理说着，“否则，他前几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跟蒋昀启走到一起，在背后刺你一刀，所以，万万不能给他钱。”

“人一旦尝到巨额财富所带来的美妙感受，就如同瘾君子一般，会为其疯狂和不择手段，尤其这种财富看上去似乎跟自己仅一线之隔”。

蒋景彦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蒋奶奶欣慰的看着蒋景彦，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景彦，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其实不光说的是秦牧智跟他的母亲，更是给你一个提醒。”

蒋景彦眸子不安地闪了闪。

“你应该明白，你能进蒋家真的是个奇迹了，但这个奇迹不会发生两次，所以......”蒋奶奶话锋一转，“如果你决定跟霍悟忧在一起，那个姑娘你就绝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就当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