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应声,默了几秒才抬起眼看向他。
光晕很轻柔的萦绕在我和他之间,像是低吟浅唱着某种美好。
孟钦的颜值抗打就抗打在底子好,哪怕我距离很近的端详他,都从他的皮肤上看不出瑕疵。
所以他永远会给人一种矜贵且纯粹高雅的感觉。
像是高山上的雪,像是天边的月,似瓷器,似美玉,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我看着他有些失神,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抚摸到他脸颊。
孟钦微垂着眸眼,气息微敛,“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签完字后脑子就变得空空的,指腹很下意识的拂过他眉宇,“孟钦,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以后,我们俩就好好的过日子,行吗。”
孟钦握住了我的手,眸底泛起红晕,“你会跟我好好的吗,谢万萤。”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像是再说悄悄话,发出的都是喉咙里的气音。
我莫名的心疼他,眼神在空气中跟他缠绕着。
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我抬起小臂圈着了他的腰身,对着他的唇瓣,慢慢的想要触碰上去。
孟钦低眸看着我,刹那间他给了我一个错觉,似俯脸也在朝我接近。
我们都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谁也没有闭上眼睛,仿佛是想从对方的眸底窥探到所有情绪。
一点点的试探。
再一点点的得寸进尺。
直到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他温热的呼吸划过我的唇角,我攥紧他腰间的衬衫,身体都跟着有些僵硬,颤颤的刚要吻上他的唇,空气里忽的响起敲门声,“孟董,苏总打来电话询问……哦,对不起!”
伴着微不可闻的关门声,我触电般从孟钦的身前弹开。
旖旎的气息霎那间便消失殆尽,转瞬而来的便是熟悉的社死尴尬!
我涨着脸闷头走到那棵绿植前,拨弄着叶片,脱口而出了抱歉两个字。
孟钦倒是依旧沉稳,没事人一样的坐回到班桌后,嗓音微哑道,“是我越矩了。”
我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一时半刻的也不知道回应啥,戳在那棵绿植前,活像给巴西铁相起了面。
孟钦的视线隔着段距离落在我身上,默了会儿才道,“谢万萤,对于结婚,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面冲着绿植摇头,脸色还有些发胀,“我没有要求,等你哪天有空了,咱们俩就去领个证,然后两家长辈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也不用举行什么婚礼仪式,我个人不太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一切从简就好。”
“彩礼呢?”
“不用的,我不要彩礼。”
我手上轻点着叶片,话却是说给他听,“能跟你这贵人结婚,是我占了大便宜,以后我也能安逸很多,还可以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更不要说,你以前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就花了很多钱,我还砸过你……害你损失了九百万,这些事我都记得的,总之,我结婚不需要彩礼。”
顿了顿,我看向他,“不过,要是两家长辈一起吃饭,我这边可能就是齐经理出面,还有我五位哥哥,东大爷……我老家的父母来不了,因为你也知道,我学道十年,不能跟家人见面,还有我师父暂时也不能回来,情况有点特殊,你得跟你那边的长辈打声招呼,别觉得我失了礼数。”
孟钦眸底的情绪让人解读不出,视线相对间,他点了下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笑了笑,有些难为情道,“谢谢你,孟钦。”
孟钦眸底的光耀微闪,“不客气,妹妹。”
“你怎么……”
故意的!
他指定是故意的!
不惹毛我他就不舒坦那伙的!
有毛病啊,这时候还叫什么妹妹!
我刚要来劲,敲门声又乍着胆儿般响起。
裴冬齐敲个门愣是敲出个刀尖上行走的感觉。
跟敲木鱼似的慢悠悠的先来三声,随后又挺了几秒,直到孟钦说进,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孟董,苏总打来电话,询问您跟谢小姐的谈话进展如何,还问谢小姐是否签署了协议合同。”
孟钦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签了。”
裴冬齐立马就像接收到了什么惊喜,“苏总说要是一切顺利,您应该抓紧时间带谢小姐去民政局领证。”
话音未落,他还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开车过去的话,时间完全来得及。”
哈?
这就领证了?
我赶忙道,“不用这么着急,我还什么都没准备,户口本都没带。”
“哦,您的户口本已经被送过来了。”
裴冬齐笑着道,“雪岩殡葬公司的齐总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妈呀!
齐经理的办事效率要不要这么高?
我一脸蒙圈的看向孟钦,“孟钦,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吧,你还在工作……”
“谢小姐,苏总说今天的日子特别好,是黄道吉日。”
裴冬齐拿出手机调出黄历,“您看,这上面都写了,今日宜嫁娶,出行,交易,纳财。”
“……”
我懵的不能再懵,还是看向孟钦,“你的意思呢?”
“我这边没问题,主要是看你的意思。”
孟钦音腔沉稳道,“若是你不愿意,就过些天再去领证,回去再想想。”
“孟董,主要是您明天还有个商务行程,得出趟短差,我个人认为,择日不如撞日。”
裴冬齐说着话还看向我,“谢小姐,苏总让我传达的意思也是,既然是好事,喜事,那就宜早不宜迟,她还说您早一天跟孟董领证,她早一天放心,要不然她容易夜不能寐,您觉得呢?”
“我……那领吧。”
我点头道,“你们孟董要是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感觉不领证今晚都得有好些人睡不着觉!
裴冬齐下意识的看向孟钦,像是得到了某种应允,他颔首道,“那我这就去叫司机备车,对了,孟董,苏总还让人给您送来了一件衬衫,让您换上再去民政局。”
音落,裴冬齐又去门外接过一件挂在防尘袋里的白衬衫,“苏总说,这大喜的日子,您不好再穿黑色,正好谢小姐今天穿的是件浅色衣裙,您换上白衬衫会跟谢小姐更登对。”
我看着那件白衬衫有些晃神。
该说不说,苏清歌很懂我的点。
孟钦倒是没有多言,接过衬衫便去了里面的更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