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外应(2 / 2)

萤萤众生 小叙 2236 字 8个月前

倒是万幸纸条被乾安踩的看不清字了,要不然他得更来气,因为我上面写的是‘万来来’。

东大爷点头,“想来你也不会责怪乾安,这事我就没急着跟你说。”

我无所谓的笑笑,再看纸人还有点奇怪,“东大爷,纸人脖子上怎么还缠着胶带?”

“我缠的,乾安的脚头太硬了,给纸人踹的都身首分离的,乍一看好像那纸人被砍头了。”

东大爷皱眉道,“看着让人不舒服,怎么说那都是代表你的纸人,我就把头给它粘回去了。”

身首分离?

还真是外应!

东大爷看向我,“这事儿我跟武妹说了,他准备重新再给你扎个新纸人……”

我笑着摆手,“别,东大爷,劳烦您再去跟武妹言语一声,别让他受那累了,纸人不用再扎。”

这东西摆在家里小十年了我都没适应。

咱没武妹那么高的艺术鉴赏力,咋瞅它咋渗,而且它越像真人越渗!

东大爷听懂了潜台词,笑了声道,“行,我回头再去跟武妹说一声,纸人先不扎了。”

我顺势开了两句玩笑,东大爷这才反应过来,“万萤小姐,你今儿怎么一大清早就回来了,跟姑爷吵架了?”

“没有,我回来取点东西,一会儿要出门办点事。”

“去给人看事儿?”

见我摇头,东大爷才吐出口气,“千万别去给人看事儿,你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些,不差这八九天……”

顿了顿,东大爷谨慎的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道,“齐总说了,月底三爷就出来了,有三爷在,你肯定能冲破天道的考验,并且起势得到大成,别着急,很快就胜利在望了。”

我嗯了声,“我知道,这身败气就要脱离我了,我很快就不再是败家子了。”

东大爷笑了,很舒心的样子,“那我去干活了,你中午在家吃饭吗?”

“不了,我取完东西就走。”

我尽量笑的自然,“有时间再回来。”

东大爷应了声好,穿着那身工作服继续对着大卸八块的沙发忙活着。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收回视线,找出个两个纸壳箱子开始装东西。

得益于嫁给孟钦,我这半年基本没败家,衣帽间里的手表和首饰都剩了些。

零零散散的装了一部分,有些我觉得适合嫂子们的包包本想给她们留下来,但又怕她们膈应。

毕竟我要是噶了,这些就全是遗物,想着,我索性把包包和腰带钱夹全塞进箱子,珠宝首饰倒是留下来了一些,最后拿出我早前藏得那个喜马拉雅包,抱着箱子送到了院外的车里。

当然,我开来的是孟钦的车,但回老家我想开自己更顺手的车。

正好捷达王就停在院门外,我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放进了后备箱里。

全部搞定后我回到西楼,见东大爷还在那又拆又锯,我给他沏了杯茶,“东大爷,您歇会儿吧。”

东大爷头都不抬的道,“我不累,没干多一会儿,茶先放那吧,等晾凉了,我忙活完再喝。”

要是往常我就把茶放一旁了,今天却来了小执着,“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我还补了一句,“这是我收藏的茶,您品品,是我非常喜欢喝的雪芽。”

东大爷略显无奈的笑了笑,摘下戴着的棉线手套,接过我的茶喝了口,“挺好。”

我笑着帮他拍了拍工作服上的木屑灰土,“东大爷,我听乾安说,您准备帮我把全屋都装修了?”

东大爷放下茶杯点头,“屋子住久了都得修缮,回头我先把沙发打完,再把楼上的地板重新刷便油,该换的都给你换了,等你和姑爷回来,住进来会跟新房子一样,心情也透亮。”

我眼眶酸酸的,面上却笑着,“东大爷,你没想过去找个老伴儿?”

“我找老伴儿做什么,分我钱花啊。”

东大爷明显的开朗不少,“屹候都说了,像我这种富老头,找老伴儿特别容易被骗,乾安还跟我说过顺口溜,老头好,老头事儿还少,老头死了还能找,你看,我是找老伴儿还是给自己找道催命符?我一个人都过一辈子了,这点存款还是想留给孙子。”

说话间,他带着丝狡黠看我,“主要是留给外孙子或是外孙女。”

我眼泪差点没憋住,撇了下嘴道,“您真是偏心,就不怕哥哥们挑理?”

“随他们,我都一把年纪了,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东大爷不在意的道,“早先他们抱团欺负你的事儿我可一件没忘,你不记仇我得记,以后我先帮你带孩子,再看心情帮他们带孩子,他们的孩子要是吵啊,我就……”

我嗯?了声,“您能打孩子?”

东大爷作势要抬手,转而便憨厚的笑了。

接着他戴好线手套,让我该忙啥去忙啥,不愿再闲聊的样子。

我杵那又碍了几分钟的事儿,抬眼还看了圈屋子,本想抱一抱东大爷,又觉得太刻意,最后只轻轻的道了声,“东大爷,我走了。”

声音很小很小,东大爷在那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自是没听清。

走到玄关处我回了下头,突然感觉这一刻的场景很美好。

清晨的阳光洒满屋子,客厅看似糟乱一片,却处处都透着生机。

有个老人正在阳光里忙碌着。

他面无愁容,身体康健。

真好。

这便是我最想看到的画面。

走到院子我看向东楼,门外落着锁,乾安他们没在家。

难怪东大爷一大清早的就拆起沙发了,合着是没有别的工作安排了。

不错,算是如我所愿,在这个节骨眼,我是真不想跟哥哥们打上照面。

出了院门我没再回头。

咋说都是从事殡葬行业的人。

对于逝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