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楼灯居然没亮。
四处依旧是一片暗沉。
而且进来后有个最大的感受就是温度骤变。
门口像有结界似的,外面是干冷严寒,迈进来却又有一种阴次次的温热感。
没错,是温热,但这种温热和暖气传递出的热不一样。
很像是谁在楼道里拢了火,待火熄灭后,焦炭散出的残余温感。
鼻息处还不自觉得拂过一缕似有似无的烟味儿。
再搭配着那种残温,莫名像置身于火葬场的炼人炉。
“万应应,这气场太诡异了,我能感觉到温乎乎的热,后脊梁却凉嗖到发麻……”
乾安嘶了声,“仿佛还有一股力气在推着我后退离开,不允许我上楼靠近。”
“正是那东西搞的鬼,金姨说他是烧炭自杀的困灵,咱们能感觉到热和闻到烟味儿都很正常。”
我轻声回道,实话实说,在气场的感受上我和乾安截然相反。
他是有股力气推他出去,我则像被啥吸引着想要上楼看看……
不过这气场太相近也有弊端。
这灯我单靠跺脚跺不亮,和灵体太相合了!
想着,我刚准备咬破中指借点气,乾安就像嗓子卡痰似的重重咳了声,“哎嘿~!!”
我差点被他刺激笑了。
咱得承认,童男子的升阳效果很显著,楼道里的暗灯滋滋啦啦的有了反应。
光晕一明一暗间,乾安还给了我一个行不行事儿的小眼神。
我竖起大拇指表明他必须行事儿!
咱来是干啥的,搞事情的,就得搅合他!
你阴气冲天的都没意思,有本事你阴气滔天,虐我!
乾安又哎嘿!了一声,插空对我道,“左手边那户你用不用进去看看?金姨不是说一到三楼都是事主买的房子吗?”
我扫了一眼房门摇头,“不用,一楼和三楼都是受阴气牵连的,咱们直接去二楼就行。”
擒贼要擒王么!
只要把二楼的困灵搞定。
一楼和三楼都不用我特意去做净宅,屋主自己去买点粗盐撒撒就没事了。
乾安来着精神,拎着行李袋大刀阔斧的朝楼上走去。
见楼灯忽明忽暗,半死不拉活的,他哎嗨着没意思,直接叫上号了!
“大棉袄套二棉裤!里头是羊皮外面裹着布!哪怕外面零下四五十度!穿上它咋冷咱也不打怵,哎嘿哎嘿呦~!”
我一天真要被他逗死,得亏这楼里没几个住户,要不然都得被他吓一跳!
跟在乾安身后去到二层,我借助短促亮起的光线迅速打量了一圈周遭。
这楼真是上年月了,每一阶的楼梯都缺牙了不说,脏兮兮的扶手都起了锈皮。
但恰恰是这份老旧感,才变相的加持了恶灵的气场,辅佐他越来越凶,占地为王。
不到半分钟便走到了二楼,乾安嘴里还配着乐,不嫌事儿大的喊道,“翠花,上酸菜!”
我站定后没有动,直看着房门阴气沼沼,像是布满了手臂那么粗的黑雾藤蔓。
直接给了乾安一个眼神,小老哥立马收敛了玩笑,退了几步打开了行李袋,拿出香碗上香。
我捕捉着烟气凝神,视线望着生锈的房门,无端能感觉到门里的人也在透过猫眼看我。
脊椎的骨节随即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我唇角不自觉地抽搐。
神经兮兮的想要笑。
打量我是吗?
好啊!
我进去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拿出金姨给我的钥匙,我故意甩了甩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虽说这是一大串钥匙,但每把钥匙上都贴着记号纸,上面写着门牌号。
我不急不缓的找出二楼的钥匙,伸进锁眼后咔哒一拧,耳边敏锐的捕捉到一记糙哑低沉的嘶吼。
像是野兽在压着嗓子冷哼,对我这入侵者发出了警告。
我佯装感受到不到,打开门顺手把钥匙扔到了乾安手里,同时又给了他一记眼神。
乾安正色了不少,蹲身守着门外的香碗,无声的让我多加小心。
我点头关上了房门,砰的一声响起,顺势按了下门内的电灯开关。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