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容什么蒋军的我之前在梦里也见过,就是跟孟钦长相雷同的那位么。
虽然我没想到卿卿姐的前世会是郡主,后来她还成了孟钦的表妹,但这咕噜我绝对是看懂了!
咱先不提后面的恩怨纠葛,单论郡主装扮成菩萨娘娘作画这件事,显然是她会错意了!
这就好比一个女孩子主动去追求一个社会地位不及自己的男孩子。
眼见追不到手,她找中间人去打听打听男孩子的喜好。
想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那男孩子能不知道中间人是女方派去的吗?
他深知明着拒绝会很难看,搞不好还会引来啥无妄之灾。
毕竟这是封建社会,等级制度森严,女孩子的身份高贵,不容折辱。
于是他表面上形容出一个理想伴侣,跟暗恋洛神似的,实际上他只是在给郡主递台阶。
且等着那中间人把话传给郡主,郡主能幡然醒悟,不再强人所难。
万万没想到啊!
郡主倒是痴心一片。
哎~你喜欢这世间不存在的女神是吗?
没关系!
本郡主给你spy一个菩萨娘娘!
感不感动?
你就说感不感动吧!
用句后来的话讲,我貌似是他俩py的一环。
郡主看着画还洋洋得意的笑着,沉浸在婢女的吹捧中无法自拔。
我顺势只能多看了几眼画,从中又发现了不对,这幅画显然才是原版。
画上的‘我’戴着宝冠,披着白纱,姿态优雅,温柔婉约。
再加唇角点缀的笑靥,又多了几丝灵动,绝对可以说是气韵生动。
这位曹画师的技艺果真高超,画里的‘我’像是要开口说话一般,顾之微笑,似将有言。
真真做到了,似娟娟的静女,虽是照人的明艳,却不飞扬妖冶,是低眉垂袖,璎珞矜严。
那这幅画后来怎么又会变得很死板?
被改的吗?
不对啊。
即使画中女子的宝冠和一些细节被更改了,五官面容却没有被改动过,那是……
我心头猛然一震!
忽然产生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正匪夷所思中,我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吸附而去!
周遭的景物不断的变化着。
我貌似看起了电影片段,画面一帧一帧的来袭,所有的一切的都像是快进镜头。
那幅跟我长相一样的仕女图意料之中的又被容蒋军给退了回来。
按照当时的礼教,他若是收了画,就等于接受了郡主的提亲。
因此他拒绝结亲的态度很坚决,并且亲笔给郡主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他表明不敢高攀郡主,与她没有夫妻缘分。
甚至还委婉的提醒她,扮成菩萨娘娘作画,有亵渎神明之嫌,望郡主能端正仪态。
“本郡主亵渎了什么神明!这不是你理想当中的女子容颜吗?!”
郡主看完信是暴怒非常,“若不是为了取悦你,本郡主何必描容成另一番模样,我阿爹是国柱大蒋军,位在丞相之上,如今我降尊纡贵,你不说感恩戴德,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识抬举,欺人太甚!”
哗啦~!声响。
桌面上的物品被她宽大的袖子扫落一地。
婢女们齐齐跪了两排,颤颤惊惊的劝着她息怒。
我都被她吓到了,感觉她发怒跟我败气发作了没两样。
逮到啥砸啥,离她近一点都容易被误伤。
“敢说本郡主亵渎神明,你是什么神明吗?你是吗?!”
郡主气急败坏的指向画里的‘我’,“不!你只是本郡主的替身!是本郡主造就的你!”
嗡~!
脑中发出轰鸣。
我突然从围观状态有了代入感。
想起自己有一回在苏婆婆家被卿卿姐给魇了,我还问她,“你为什么能控制我……”
卿卿姐的声音犹然在耳,“因为我是对你帮助最大的人,甚至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你,即使你能灭最厉害的鬼,也不会动我分毫……”
所以……
她指的‘帮助’,就是将我给创造出来了?
我微憋了一口气,不敢下出最终结论,被迫看着郡主还在那吵嚷发泄。
堂堂的金枝玉叶,放下了身段对方却不领情,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不亚于奇耻大辱。
盛怒中,她拿过画轴就要将其撕碎,我真被她这举动吓够呛,莫名有种我可能要挂了的感觉!
即使自己在这只是一缕‘空气’,我还是冲上前做着无谓的劝阻,“郡主,你八成就是卿卿姐的前世,这画可不能撕啊,撕完兴许就没有我了!”
幸好她的贴身婢女也不想她撕画,跪地乍着胆儿说道,“郡主,曹画师已于三天前仙逝了,这幅画是曹画师生前的最后一幅墨宝!朝堂里再无第二位画师能画出如此高贵而又生动的女神像了,您请三思啊!”
郡主撕画的动作微微一顿,又一个婢女额头触地道,“郡主,奴婢听蒋军府里的侍女说,容蒋军其实很喜欢这幅画,那日他收到画像,还观摩了很久,容蒋军的祖母更是对这幅画赞赏有加,容老夫人直言,画中的菩萨娘娘是倾国倾城貌,婉婉有仪相。”
“奈何容蒋军只是二品的守城蒋领,即使容家也是世族,身份地位和郡主您比起来却太过悬殊,容蒋军自知配不上郡主,这才又将画像送回,您要是撕了画,未免太可惜了!”
我一脸冤种的点头,“卿卿姐,画是无辜的啊!”
撕完了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了。
“倾国倾城貌,婉婉有仪相?”
郡主冷静了下来,看着画像忽然笑了,“好啊,既然都觉得本郡主的这个替身是神明,那本郡主就将它供奉起来,它吃香火,就等于本郡主吃香火!它受叩拜,就等于本郡主受叩拜!来人,就在本郡主的大殿上摆放案桌,本郡主要将这幅画供养起来,保它香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