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丰哥抱着我脚步顿了顿,一张汗津津的脸看向杨村长,“杨村长,我妹妹说得对,那恶人谷里有邪祟作乱,我妹妹他们进去后虽然没有立即解决问题,但也算摸清了情况,刚刚您也听我那几个兄弟说了,最好是留在村里,把问题处理利索了再走,否则后面还会有麻烦。”
“那这女娃娃……”
“她说没事儿应该就没事儿。”
沐丰哥声腔里满是隐忍,“我妹妹是我的头儿,她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行,那先家里去,走,让这女娃娃到炕上卧着,歇一歇!”
杨村长指挥着那些跟出来找我的村民们先回去,带我也去了他家。
进到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小院里,沐丰哥这才把我放到地上。
我站稳了还有些头重脚轻,想着这身倒霉气场,我附到沐丰哥的耳旁又交代了几句。
沐丰哥跟其他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话少执行能力强,听完便拿着手电筒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杨村长这边则招呼出了他老伴儿,让她赶紧去打点水,好让我洗洗脸上的尘土。
这老两口一看就是很淳朴的人,丝毫没觉得我们这行人给他们添了大麻烦。
我很不好意思,对着杨村长的老伴儿连连道谢。
那大妈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但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倍感亲切,分分钟让我想起了凤清村的婶子大娘。
正当我想把脸和手洗干净点在进屋的时候,哥哥们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仍是体力不支的样儿,脸虽然洗干净了,整体看着还是灰突突的。
视线相对,我唯恐他们担心,就扯着唇角笑笑,“行啊,管怎么咱们都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乾安咧嘴递来一条毛巾,“你这形象还是别笑了,好像是成精的兵马俑长出白牙了。”
我嘁了声,毛巾搭在脖子上,弯身在水盆里洗着头和脸,动作很慢,还是虚得慌。
武妹很贴心的绕到后面拽着我后腰的衣服,生怕我脚下没根再一头扎进洗脸盆里。
乾安也没闲着,帮着我扑落着发丝,里面粘的小沙粒太多,头皮都糊了层土。
浪费了几盆水,小温去倒水的时候还能看到盆子底部洗出来的沙子。
还好我头发现在不算长,要不然更得费水。
洗干净脸和头发我清爽了不少。
身上只能简单的擦一擦脖子。
搁杨村长家洗澡啥的也不太现实。
回到屋里我坐在炕边还闭目缓了缓。
直到我明显的感觉到脊背的‘气门芯’豁开,败气呲呲的消散间,体力像随之恢复。
再睁开眼,我底气慢慢足了起来。
武妹暗自打量着我,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让沐丰去帮你败祸东西了?”
“嗯,我让沐丰哥去把卡宴的前后杠给砸了,这样我才能恢复的快。”
说起这些……
唉!
一言难尽!
之前还想着保车。
现在看看,两辆车大概毛都剩不下!
过江龙遇下山虎,败气不由我做主啊!
杨村长端着装满大枣和苹果的盘子进来,看到我还一愣,“咦,这女娃娃咋说精神就精神了!”
我笑了笑,“大爷,我哥哥们不是说了么,我是个阴阳先生,有术法加身,不会有大事儿的。”
杨村长唏嘘的点头,“就凭你这女娃娃能在死人沟里能找到六六的草,你都有福气的很!”
我没听懂,“六六?”
“六……绿绿的草!”
杨村长笑着道,“额这普通话也不是很标准。”
我和他聊了几句,顺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半夜十一点多。
杨村长随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很自然的提起了今晚的事儿,老头儿真被我们吓够呛。
毕竟那恶人谷名声在外,都知道里面有邪气,杨村长即使带人过去了,也没谁敢贸然闯进去。
好在沐丰哥留守在外面,还跟杨村长他们说没事儿,意思我这阴阳先生灭完恶鬼就能出来了。
谁成想沐丰哥的话音都没等落地,用杨村长的话说就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邪风,漫天黄沙,鬼哭狼嚎的,沐丰哥见势不妙还要往里冲,得亏杨村长他们经验丰富,一看情形不对,拉着沐丰哥一起跑了!
等到风沙过去,他们在恶人谷附近捡到了我们的包。
杨村长说着话还把我的挎包拎过来,“额婆姨给它擦干净嘞,你收好了。”
我接过包道了声谢,跟预想的一样,包包没有被烧坏,甚至都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里面的符箓沉香都在,连手机都没丢。
只是手机屏幕贴的钢化膜裂了,一看就是被侯哥出脚踹裂的!
“额们捡到东西,也不敢进去找你们,大家都怕恶人谷里的恶鬼嘛。”
杨村长紧着眉,“还是那个叫沐丰的男娃说他感应到了,你们没在恶人谷里,出来咧,额们就开始找起来了,幸好都给你们找到了,要不然可咋个办嘛,黑来这觉都睡不踏实嘞,要额说,你们休息一晚,明天就去大旺乡看红红吧,那娃娃的确可怜,额们庄子里的恶鬼你们就不要再管了,这邪气都十多年了,早先也有神婆子去看过,说那恶鬼惹不得,能躲就躲,额们庄里人躲着走都习惯了,你们就别再去了,闹出人命来可咋办咧。”
我一听就知道杨村长这是被我们吓出阴影了。
真要是有能耐的阴阳先生,哪至于被妖风刮到死人沟差点献祭了?
杨村长也是个实在人,与其让我们几个外地人去面临未知的危险,还不如就这么挺着。
我没有多言,跟慈阴的仇怨没必要让杨村长知道。
“杨村长,我们今晚就打扰您了。”
“不打扰,小事嘛,额们家的地方大,屋子多,都住得下。”
杨村长敦厚的笑笑,“你们先吃点东西,额叫婆姨去另一个屋子给男娃娃们把被子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