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你喜欢嘛!谁让你喜欢啊!”
乾安直接挑高嗓门,“对于你来说,最好的消耗方式就是祸害你喜欢的东西!这,这还是东爷给出的招儿呢!他帮你败家都败祸出经验了!烧二十个包,不如毁你画完的一幅画,砸十样首饰,不如报销你一个心头好!怪只能怪你喜欢上那台车了,所以,它英勇了。”
音落,他喉咙还跟刺挠似的在那吭吭着,“天空的雾来的漫不经心~河水偷偷的放晴~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动也不动的守护爱情……”
我傻了一阵,“那车一点抢救空间都没了?”
“报废车处理了。”
乾安不忘撒盐,“费用还是得你出。”
“那我以后出门开啥啊。”
我哭笑不得,“是腿着11路,还是骑自行车?”
“哦,这个英哥帮你做好打算了,公司新入了一辆黑色揽胜,暂时还未投入使用,可以先租借给你,一个月的费用是二十万,用来给你这千金大小姐充当座驾。”
乾安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全款从公司买下来,看你自己。”
我联想了一下揽胜那相当硬朗的外形,认命般笑了,“成,你们都比我会,我服了!”
乾安又跟我开了几句玩笑,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就撤了。
他大学毕业后留校做了领队助教,主要工作是辅导球员训练。
曾经的斜刘海小伙子俨然成熟了,一步步的走在成为教练员的路上。
我待在病房里也没啥事,溜达着送乾安下楼。
难得双腿轻盈,送走乾安我还去医院的花园里转了转。
回来时我捡了一枝不知被谁撅折又扔在路边的桃花,哼着歌顺着走廊朝病房走去。
眼一抬的功夫,只感流年不利,怕啥来啥!
孟钦居然从走廊最里端的一间病房里出来。
看起来他像是刚探望完病患,身后还跟着裴冬齐。
我看了眼在病房门口和孟钦道别的老妇人,认出来她是孟钦导师余教授的妻子。
五年前她还专门找我谈过话,对我的意见很大。
思维闪动间,我立马明白过来余教授是住在里面的病房!
妈爷子诶!
这什么点子!
余教授竟然住在我隔壁!
我突然没勇气朝自己病房走了!
几乎想都没想的,我随即竖起桃花枝挡脸,转身就要离开,谁料裴冬齐的声音响起,“谢小姐!”
奶奶的,他眼神倒是好使的很。
我僵僵的转回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向那位不熟的老同学,“呀!裴冬齐!好巧!”
孟钦没什么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那眸底的疏离和我梦里的那句‘我怕你不要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说不上自己哪里发起堵,靠着墙边也没再动。
低着眼,没多会儿就看到孟钦站在我身前的长腿。
黑色的西裤跟我手里的桃花旋即又有了强烈的色彩反差。
突然发现,好像自从孟钦回来,我就没见他穿过浅色衣物。
西服是黑的,连衬衫都是黑色。
衬托的他格外冷漠,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
感受着落在头顶的视线,我挤出个死动静,“哥。”
反正没有小姐妹在场,不需要我假模假式的去演绎兄妹情深。
孟钦不咸不淡的嗯了声,“怎么住院了?”
我低头摆弄着桃花枝,干干巴巴的回,“小感冒。”
一枚花瓣不小心被我触到,飘飘然落在了他裤脚,像是脆弱的粉蝶落在了黑色幕布上。
我弯身想捡,又觉得不妥,直听他音腔淡淡,“小感冒哪里都能看,大医院的床位非常紧张,每一张病床都有患者在排队,你住在这里会占用医疗资源。”
“!!”
我火气登时上蹿,对上他冷淡的眉眼又一秒哑火,别开脸嘟囔着说道,“知道了,明天我就出院了。”
这倒霉败气!
一天就折磨我有能耐!
要么你就跟他刚到底,要么你就别支棱!
不提炸屁儿到一半临阵缩脖多丢人,谁闲的没事儿来占用医疗资源,当我花钱住院有瘾啊!
正在我内心戏足出天际时,孟钦扫了眼我手里的桃花枝,眉头微蹙,“桃枝是不是从医院的花园里折的?谢万萤,院里有明文规定,禁止攀树折枝,你的这种行为得受到行政处罚。”
“……我捡的!这是我在回来路上捡的!有监控可以查!真要处罚也没关系!多少钱!我给!”
我忍无可忍,“孟钦!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明着说!别总找茬儿行吗!我好心情全让你给毁了!”
冷不丁声音有点大,裴冬齐略微一颤,很本能的瞄了眼孟钦的脸色,默默地朝后移了两步。
孟钦面上无喜无怒,眸底闪过光耀,薄唇轻启,“真是长本事了,再跟我喊一遍。”
我梗着脖子,张了张嘴啥话都说不出来,心头只剩哀嚎,大爷的,说怂又怂了!
僵持了几秒后,孟钦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没再搭理我,接听着手机便朝电梯走去。
裴冬齐拎着电脑包跟在后面,礼貌的朝我摆了下手道别。
我怨气冲天的杵在原地,对着孟钦颀长的背身恶狠狠的剜出个白眼,就会吓唬人!
谁知他像是有第三只眼,接听着手机转头朝我看了过来,我立马呈半瘫状肩头靠向墙壁,视线游离着,嗓子里哼哼出曲调,“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嗷草~”
竖起那根桃花枝,我哼着歌神色自然的数起花瓣,“从不寂寞~从无烦恼~他没看到我瞪他,绝对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