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金家月不知道自己在行李箱里坐了多久,他的腿和背都逐渐发麻,正想站起来回到床上,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
金家月猛地一怔,准备扯掉衬衫的手僵在半空。
他的脸被盖住,视线被遮挡,但能清楚地听见那阵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脚步声在自己面前消失时,一只手伸来抓住了覆在他脸上的衬衫。
下一秒,从室外洒进来的余光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脸上,他在白光中微微眯眼,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
“江栩……”
江栩穿了一件有些厚的黑色外套,里面是灰色卫衣,他脸上都是汗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气都没喘匀,就弯下腰来仔细打量了遍金家月的脸。
“哥,你的脸好红啊。”江栩说,“你感觉怎么样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接,刚给我爸打过电话,他说你不舒服,让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似乎被满卧室的信息素影响,江栩咳嗽了声,脸颊也开始泛红。
金家月仰着脑袋,还以为自己刚才在衬衫上嗅了太久江栩的信息素,嗅出幻觉了。
可哪有这么真实的幻觉?
他伸手摸了一下江栩的脸,摸到一手的汗,湿湿滑滑的。
江栩往后仰了仰:“都是汗。”
说完,抓起金家月的手在他的外套上擦了几下,把手上的汗擦干净后,将另一只手上的衬衫塞进行李箱里,他打横抱起金家月。
把人放到床上,江栩站直身体脱下外套。
他又累又热,在邻市下飞机后打了一辆跨城车一路奔来,这边气温高,穿一件单衣都嫌热,他里外两件厚衣服简直像在蒸包子,他就是中间那个快要熟透的包子。
转头瞧见金家月还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江栩撩起袖子上前摸了下对方的额头,又拿过放在床上的抑制喷雾,对着金家月就是一阵狂喷。
金家月被呛得直咳嗽。
“哥,起来了。”江栩说,“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金家月像在梦游,这才梦醒,反手抓住江栩的手,上下左右地捏了半天,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在上班吗?”
“不上了,我休假。”
“你怎么过来的?”
“我订了今天凌晨的机票,在隔壁市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打车过来的。”江栩把金家月拉到床边坐着,蹲下身给对方穿鞋,“我刚让我爸帮忙联系了魏助理,他应该在外面等着了。”
金家月哦了一声:“你要不要换身衣服?你脸上都是汗。”
江栩急着带金家月去医院,可转念想到自己穿这么厚确实不适合跑上跑下。
“我的行李在下面,我去拿上来。”
金家月喊住了要走的江栩,指了下行李箱:“里面有一件你的衣服,就是那件白衬衣。”
江栩拿起衬衣一看,都有些皱了,不过影响不大,他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衬衣,扣上扣子,伸手去拉金家月。
金家月非常配合,一下子就被他拉起来了。
这栋房子是乡下一户人家自建的三层楼房,那户人家搬到镇上去了,便把这栋空下来的房子租给了金家月。
房子简装过,虽然比不上a市的家,但也能住人,只是房子很大,整个二楼只有金家月的卧室在用,其他房间都木门紧锁,从楼梯下去,甚至能听见他俩的脚步声回音。
江栩刚才上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难受,姜霍和温月宁住在一起,魏助理和另外几个beta员工住在一起,只有金家月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走到楼下,金家月还在问:“你请好假了?”
“请好了,经理也签字了。”
江栩推着金家月上车,他想让金家月坐副驾驶位,可金家月不肯,要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去镇上的路修成了平坦的油柏路,车子在行驶途中终于没那么颠簸了。
金家月把脑袋靠到江栩的肩膀上,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睡着了。
江栩用一只手兜着金家月的下巴,尽量不让金家月的脑袋滑下来。
“魏哥。”江栩说,“你知不知道家月哥最近都哪儿不舒服?”
魏助理说:“金总一来这里就水土不服,这次工作量大,头几天加了班,后面有一天就起不来了,饭也吃不下,一直没缓过来。”
水土不服的事江栩一直知道,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金家月难受成这样。
他用另一只手牵住金家月放在腿上的手。
金家月轻轻捏了他一下。
江栩心里叹气。
原来没有睡着。
车子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在镇医院的大门外停下,江栩拉着金家月下车,魏助理把车开去后面的空地上。
他们在一楼挂了号,来到三楼,楼上没人,江栩叩响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后,他把金家月按到椅子上。
医生拿过单子,询问了金家月几个问题。
金家月脸上的绯红已经消散大半,可眼皮半垂,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如实回答了医生的话。
医生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突然问道:“平时有觉得恶心吗?”
金家月反问:“什么恶心?”
“就是想吐。”医生说,“看到油腻的食物吃不下饭之类的。”
金家月说:“想吐没有,但口味的确有改变。”
“怎么个改变法?”
“以前我不怎么吃甜食。”
“现在吃了?”
“没到喜欢的地步,只是偶尔会在某个晚上很想吃。”
医生把手里的笔一放,歪过脑袋,视线在金家月和站在他身后的江栩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回金家月身上:“你有没有算过你的发情期有多久没来了?”
金家月一愣,一双眼睛微微睁大,缓过神来,他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江栩。
江栩也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