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
“他没有接受过治疗。”
蒋惟斩钉截铁道。
“是吗?”
余梅在周岩离开前大致了解了案情和蒋惟的情况,她紧皱着眉头盯着屏幕里的人,“你说他知道车里有监控吗?”
“知道。”
蒋惟冷静道,“他现在有很旺盛的表演欲。”
分析、判断、模仿,这套流程已经融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表演,即使周围没有人,他们也会找到一个壳子来表演以此来安放他们空虚的没有色彩的灵魂。
这是一种精神或者说人格上的绝症。
*
辛心想到了唐嘉俊的死,一切的开端,可是双胞胎早已承认了罪行,他转过脸,视线看向旋转楼梯,楼梯上的红地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不是唐嘉俊,要追溯到更前面,最先被盯上的梁璇,在某条时间线上死在这里的梁璇。
辛心背脊传来一阵战栗,他问季青禾:“你知道梁璇吗?”
“不知道。”
季青禾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辛心的心跳飞快,他从阴影里跨出一步,宁齐君已经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
别墅里各个角落亮着壁灯,辛心对季青禾道:“我想搜一下这里。”
“搜这里?”
季青禾道,“这里就是一栋废弃别墅。”
“双胞胎曾经住在这里,”辛心低声道,“也许有件事是我想错了。”
他一直把双胞胎定位成天生恶童。
不,不只是他,所有经历任务的人都这么想,甚至包括双胞胎的父母医生都已经下了判决。
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哪怕是无差别杀人,也是有理由的。
他忽视了这一点。
“他们既然给了我们机会,那我们就试试看 ,”辛心看着季青禾的眼睛,“季青禾,有一句话你说得是对的,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我们到死都未必能得到,正因为如此,我们得到的比他们要更珍贵,更不能轻易放弃。”
辛心不恨季青禾,也不怪季青禾。
“我们得努力自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队友。”
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极其惊人。
辛心和季青禾的位置在一楼,他环顾四周,几乎看不到房子的边界。
“你之前进来过这里吗?”
“没有。”
季青禾道,“我是今天晚上第一次踏入这里,我进来的时候,外面门没锁。”
“你看到宁齐商了吗?”
“没有,”季青禾道,“不过我分不清他们两个,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谁,反正我只看到了一个人。”
“我们是乘船过来的?”
“是。”
“双胞胎开的船?”
“其中一个。”
“那这里应该靠湖了?”
“不,下船之后又换了车。”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你从头到尾只看到过一个人?”
“是。”
辛心点头。
别墅一楼所剩的家具不多,原本的窗户也全都封死了,辛心抄起椅子,让季青禾跟他一起试着再砸了两扇窗户,窗户果然全都纹丝不动。
“这真的是防弹玻璃吗?”
辛心放下椅子,往后退了一步,“这地方周围应该全是树林吧?”
“没错,”季青禾在车上的时候心里很乱,眼神一直放空地看窗外,“这一带全是树林,整座山就没看到什么其他房子。”
“那就奇怪了……”
防弹玻璃是出于安保的需求,山上都没人,装这种玻璃有什么意义呢?
*
“嗡嗡——”
黎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周岩瞟了一眼,“有情况?”
黎殊摇头,“是学校里的事。”
“这么晚了,学校里还有事?”
“多晚都会有的。”
监视器拍不到手机屏幕,蒋惟双手撑在桌前,眼睛死死地盯着黎殊脸上的表情。
黎殊此刻仍旧戴着刚才那张忧虑的面具,他现在很镇定。
蒋惟手指微蜷,难道事情正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喂?”
“收到。”
余梅按下耳机,马上切了频道,对周岩的耳机道:“师父,上山的公路发生塌方,队伍停在路上了。”
蒋惟猛地转过脸看向余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