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冶,”他的脸色几经变幻,终于还是放软了语气,“不要让哥哥难堪了。”
姬君陶的语气既无奈又落寞,显得略略苍白的脸上带着焦急。
姬君冶心里一紧,这还是她心高气傲的哥哥吗?是那个从来冷漠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即便是在抑郁症严重的时候也掩饰着自己的软弱不肯放弃自己的骄傲的姬君陶吗?她觉得问题真的严重了,不只是严重,而是很严重。她赶紧扭头看台下,人群在渐渐散去,商怀月和陈瑞炀也已经不在原地了。
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官员,画廊里剩下真正来看画的人,开始安静下来。姬氏兄妹陪父亲慢慢看完一楼的作品走上二楼。
姬仲明问儿子:“最近身体还好吗?我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是太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姬君陶道:“身体还好,就是连着赶了几幅画,睡眠不足。”
姬君冶睨了他一眼:“是因为赶画睡眠不足还是因为别的事辗转反侧?”
姬君陶没好气道:“你三天两头往排屋跑,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姬君冶“扑哧”一笑:“就因为我三天两头往排屋跑,才知道你没有对爸爸说实话。”
姬君陶懒得理他,抢先一步转过一面墙,突然顿住了脚步,不远处,怀月正悠然地徘徊在一幅幅画前,看得专心。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下意识地想转身阻止父亲和妹妹朝这边走过来。小冶刚才的话让人难辨真假,父亲的脾气他也了解得很,他不能让怀月和父亲就这样见面,否则后果难以掌控。
“怀月!”紧跟而来的姬君冶惊喜地叫道,“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原来在这儿呀!”
怀月闻声转过身来,看到对面的一家三口,颇有点儿意外,随即大方地微微欠身对姬仲明道了一声好,又对姬君冶解释道:“陈社长被领导叫走了,放了我的假,难得一见两位姬先生的大作,我当然要好好膜拜膜拜。”说完冲一旁的姬君陶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姬君陶也微微点了点头,点得有点僵。小冶把他的秘密透露给了父亲,这父女俩怎么看都有点儿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让他又尴尬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