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为什么？”
“……不知道，”辛西娅自嘲地笑了笑，“就是觉得【神奇女侠】和‘妥协’这个词不沾边罢了。”
【已修复导师系统部分功能，其他功能正在努力修复中。】
【4号已上线。】
辛西娅：“不管如何，【神奇女侠】和领主超人的婚礼都会在3天后举行，他们会用这场所谓的‘世纪婚礼’来宣判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不死不休的斗争走向了合作。”
奥萝拉：“哇啊。”
刚上线就听到劲爆新闻的4号：“哇哦。”
“等等，”奥萝拉举手，“怎么你现在就可以说他的名字了？”
领主超人唉，听上去好酷炫，光从名头上来讲比1号厉害多了。
“全世界都在讨论他们的八卦，”辛西娅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聊这个是没问题的，我就不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憋着不谈论他俩的情况。”
第86章 奥萝拉、4号和灰幽灵。
目前因为系统故障唯一一个可以上线的导师听得津津有味, 她说：“我们应该去参加明天他们的婚礼，会很有趣的。”
奥萝拉叹了口气，她是克拉克和露易丝的CP党, 在ao3上甚至浏览过好几篇这两人（特指克拉克的另一个身份和露易丝）的同人文。
虽然如今她们在说的领主超人和【神奇女侠】来自平行世界, 与她原来的世界无关，不过在提起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自己CP被拆了的破碎感。
“但去还是要去的, ”那么厉害的八卦，不凑热闹实在是违背她的本性, 奥萝拉和4号说, “反正现在系统的其他功能也没修好，哪也不能去，我俩正好在这个世界围观一下他俩的婚礼。”
奥萝拉和辛西娅说：“你怎么看他俩的婚礼？”
辛西娅：“他俩要是能顺利在一起, 我直播吃sh*t。”
奥萝拉：“倒也不必发那么狠的誓。”
辛西娅：“那个人不配和【女侠】在一起。”
“叮咚。”
她们背后的门外传来咖啡店顾客按响的铃铛脆响, 辛西娅最后看了一眼抱在手机乖乖蹲在地上的奥萝拉。
她独特的蓝金色眼睛跟随着辛西娅的一举一动，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她软绵绵的睡衣上，整个人所在墙壁角落，和旁边的架子上装咖啡的箱子一样高, 像蜷缩在角落没有去处的小狗，抬起的眼睛写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
“联络上家人后你可以从后门离开，”辛西娅把门合上之前说，“别让其他人发现你，奥萝拉。”
“谢谢, ”奥萝拉点点头, “我会照做的, 保证不给你带来负担。”
等到门合上, 她又走到门背后悄悄打开一道缝隙窥伺了一下咖啡店里的情况，外面来了一堆愁眉苦脸的人, 身穿不一定精致却拥有着相同款式的西装，双眼无神，像条死了多年被逼着出来表演游泳的鱼干，满满的社畜气息。
辛西娅把这些打工人购买的咖啡准备好起码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奥萝拉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世界。
她打开自己充上了部分电量的手机，连接上咖啡店的网络后，兄弟眼开始了运作。
4号：“我喜欢你手机上的这东西。”
奥萝拉：“你那边没有？”
4号：“我没见过。”
兄弟眼把它查询到的信息整理成完整的资料上传到了奥萝拉眼前的屏幕上。
奥萝拉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兄弟眼：“【闪电侠】被美国总统【莱克斯·卢瑟】用计杀死后，同在场的【超人】当机立断杀死了【卢瑟】。从此之后，正义联盟的作风渐渐发生了改变，其中正义联盟的主席【超人】带领着其他超级英雄重组了整个世界的格局，将这个世界用数字分为不同的地区，并交给了相应的人进行管辖……”
奥萝拉：“我刚刚就猜到会是这个。”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导火索居然会是正义联盟里面的【闪电侠】。
奥萝拉：“说说他们都干了什么。”
兄弟眼：“正义领主在世界全面禁止了黄赌毒。”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同样禁止了ao3等网站。”
奥萝拉：“哦不。”
兄弟眼：“正义领主对待罪犯的政策总体上降低了世界的犯罪率。”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但反抗他们的人，无论轻重都被他们使用了同样的方式对待。”
奥萝拉：“哦不。”
兄弟眼：“他们管控了烟酒，让未成年人再也无法购买。”
奥萝拉：“好耶……？”
兄弟眼：“因为成年人也同样买不了。”
奥萝拉：“哦不。”
她的菠萝果啤算酒吗？
兄弟眼：“有酒精度数都算。”
奥萝拉：“哦不不不。”
兄弟眼：“正义领主整顿了各行各业，在他们的管理下，确实有些行业在不停地发展。”
奥萝拉：“我已经不想‘哦耶’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下一句话先放出来。”
兄弟眼：“但部分行业正面临寒冬，比如游戏、文学、影视……”
奥萝拉：“游戏的意思是？”
兄弟眼：“现在这个世界能找到最热门的游戏是一个连连看。”
奥萝拉：“《梦〇花园》那种？”
兄弟眼：“不，纯连连看。”
奥萝拉：“那〇天堂、〇星、〇尼、N*ftlix这些不会都？”
兄弟眼：“他们死得很安详。需要我为你找出他们破产的具体时间吗，奥萝拉小姐？”
奥萝拉：“不不不，哦——”
“太邪恶了，”她痛苦地捂住脑袋，“我们必须推翻正义领主的邪恶统治。”
4号：“真是愚蠢，正义领主根本不懂得怎么统治人类，这种方式的统治肯定不能长久的。”
奥萝拉：“吐槽的重点错了，4号。不过前面骂得对，他们以为他们是超级英雄版老大哥吗？！”
4号：“‘老大哥’是什么？”
奥萝拉：“你可以去看看《1984》，写得还挺有趣的，4号。”
4号：“我会把这件事放在我的行程表上的。”
奥萝拉：“兄弟眼，那【神奇女侠】是怎么回事？”
兄弟眼：“【神奇女侠】来自平行世界，是领主女侠的同位体。她和她的同伴曾穿梭到这个世界打败过正义领主，在他们回到自己世界的时候，【神奇女侠】选在留在这里帮助领主世界的人。”
“不久后，被【神奇女侠】一行人打败的正义领主卷土重来，【神奇女侠】作为反抗军的主力军一直在对抗他们的前线。”
4号：“她所谓的对抗就是和领主超人结婚？”
“不过也不是不行，”她思考了一会再次开口，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对【神奇女侠】的赞赏，“从内部渗透敌人也是聪明人的做法。”
奥萝拉用在手机上输入的文字询问兄弟眼，“【神奇女侠】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就突然和领主超人结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奥萝拉觉得她认识的不管是哪个版本的超人都不会时时刻刻用超级听力监听整个地球，但万一这个世界的领主超人格外不一样呢？
保险起见，她和兄弟眼的交流全程靠文字。
兄弟眼：“【神奇女侠】和灰蝙蝠同是反抗军阵营的人，但在和正义领主的一次冲突中，灰蝙蝠和正义领主阵营的领主女侠不幸逝世，两边损失了相当多的战力，他们之间的战争也引起了民众的不满。”
4号：“所以她还是妥协了。”
“哦，”4号轻哼一声，“她还不如选坚持。”
奥萝拉听明白了，“正义领主和反抗军两边大残，民间反对战争声音高呼，所以他俩就选择了联姻来解决这些破事？”
兄弟眼：“是的，奥萝拉小姐。”
奥萝拉：“有点麻烦了。”
4号：“哪里麻烦？多简单的事情，我们找机会把他们全做了不就行了？”
奥萝拉：“去去去，别吵，我在思考。”
4号：“你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说出来我听听。”
奥萝拉：“我原本是想这个世界反抗军那个阵营如果有个脑子灵活的家伙善后的话，我俩就不用想那么多，直接上去就是莽。”
毕竟从兄弟眼的情报来看，这个世界的正义领主存在多年了，要是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干的话势必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奥萝拉一想到要处理这种后遗症就头疼，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擅长处理的人来看比较好，比如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
“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蝙蝠】居然死了，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放在【神奇女侠】身上，”奥萝拉问，“你觉得她会帮助我们痛击正义领主吗，4号？”
4号：“我不这么认为。”
奥萝拉：“为什么？”
4号：“她妥协了，就是那么简单。”
奥萝拉：“但她之前和领主战斗了那么久，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4号：“她和领主战斗了那么久依然选择妥协，就说明她已经做好否定之前的一切的准备了。”
奥萝拉：“我之前就猜到了你的答案。”
4号：“这是我的经验，女孩。好好想想吧，一个愿意为了虚假的和平而选择让之前抗争的一切变得一文不值的家伙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再次把她选择的一切全部推翻吗？”
她语气讥诮：“没人会接受自己的重要选择在短时间内被两次否定的。”
奥萝拉：“你和她很熟？”
4号：“不，我只是觉得她会这么做而已。”
“不熟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真是的，”奥萝拉翻了个白眼，“虽然我和她也称不上熟悉，但也知道【神奇女侠】不会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4号的声音隐隐有点愤怒，她不喜欢自己的话被否定的感觉，不过她用自己最擅长的那种看戏般的语气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随你怎么做，我不介意欣赏你失败后的模样。”
奥萝拉：“这可就不一定如你所愿了，4号。”
“我需要想办法联系上【神奇女侠】，你有什么建议吗，兄弟眼？”
兄弟眼：“今天和明天都不行，根据我的调查，【神奇女侠】这2天的行程与正义领主高度重合，你联系她之后被领主察觉的概率会大大提升，奥萝拉小姐。”
“但在婚礼前的那一晚，【神奇女侠】的行程有至少2个小时的空白，恰好在这个时候领主超人在世界的另一端参加会议，建议你在这个时候联系她。”
“好吧，”奥萝拉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我们开始行动吧。”
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铅制品，用它来屏蔽领主超人的监视。
奥萝拉从后门走出辛西娅的咖啡店，大都会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破坏其中一个又容易引起领主的关注，她尝试把自己的睡衣收紧，变得时尚一些，不过收效甚微。
奥萝拉只能如同催眠般告诉自己这叫做“松弛”，然后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朝每个路过的1区人问好，用绝对的自信暗示他们她的着装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不懂欣赏。
见鬼，穿个睡衣怎么了？领主超人是不是有病，连这种小事都要管，她已经等不及用铁拳物理修正下这家伙脑子里面的零件了。
奥萝拉在大都会海边溜了一圈，成功将自己的泰坦分身释放到了路面下方的海水之中。
让奥萝拉没想到的是，海水之中居然也有监控！
但是数量比起陆地上的少了许多，哥斯拉花了些力气才从视线盲区中游出去。直到深海区，海水里面的监控数量才降低为0。
哥斯拉熟练地在深海里面寻找可以能用的铅制品。
奥萝拉：“这个时候就要感谢2号了。”
4号：“为什么？”
奥萝拉：“谢谢他之前教的辨别监控方法。”
这确实不是4号擅长的领域，她像是在开玩笑那样说道：“如果你让我开心的话，我教你几招也不是不行。”
奥萝拉：“你擅长什么？”
4号：“揍人、杀人和管人。”
奥萝拉：“……你真的每一分钟都在提醒我你是个超级反派这个事实。”
4号：“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
奥萝拉：“被经验主义束缚，老觉得你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超级反派的。”
4号：“我天性如此，也没打算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就像鹰生来就渴望着飞翔，狮子感到饥饿之后就会开始学着捕猎那样，我从不违逆我的本能，奥萝拉。”
奥萝拉：“我明白了，4号。”
4号：“所以你想学吗？”
奥萝拉：“我会学的，等到先把正义领主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方法可以学，用在什么地方就由不得4号了。
4号：“别忘了我的前提条件。”
奥萝拉：“你不想教也可以不教，我没求着你做事。”
4号也不能惯着，这家伙无耻得很，一天天老想着引诱她干坏事情。
4号：“你不要的东西我偏要给。”
奥萝拉：“那你教呗，我又没拦着你。”
4号：“……”
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草原上刮过的狂风，吹着如绿色海浪般的草地飒飒往前奔去，她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孩子。”
奥萝拉：“谢谢你的喜欢，4号。”
4号问：“所以你对我的感觉呢？”
奥萝拉：“我喜欢你的性格。”
4号：“狡猾的文字，不过你这样谨慎的样子也挺可爱。”
奥萝拉：“我不介意在某些时候把那些严谨的文字省略，但不是现在。”
4号：“哼哼。”
她们在聊着天，但哥斯拉的翻找却并不顺利。
兄弟眼告诉奥萝拉是因为领主超人曾将这个世界的铅制品大规模地销毁过一次，包括海里面的。但海水中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哥斯拉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找到他们。
“我这边也必须行动起来，”等了一下午自己的泰坦分身那边也一无所获的奥萝拉拍了拍大腿，“原本还想等着铅制品到了再行动的，但是时间不够用了。”
4号：“你准备干什么？”
奥萝拉：“找点氪石来吃吃。”
她沉痛地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现在这个等级的泰坦巨兽和领主超人打还是有点勉强的。”
起码要等她成长到她原来世界那样强壮的泰坦巨兽才可以正面和这种等级的氪星人抗衡，而奥萝拉距离那个等级起码还需要升级2次。
至于现在，奥萝拉觉得她还是给自己加点buff比较好，针对氪星人的那种buff。
4号若有所思：“也是，多吃点氪石补充力量。”
她熟悉的终极人也是靠吃氪石获得力量，4号虽然看不起他对氪石的那股狂热劲，但还是很敬畏他获得的那身力量的。
奥萝拉之前在和猫头鹰法庭战斗的时候就表现过她可以吸收能量的这个能力，4号如今并不感到吃惊，只是在心里饶有兴致地思考——
要是奥萝拉和她生活在一个世界，终极人的食物可就危险了。
她认识的终极人可是个护食的家伙，绝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吃到氪石的。而奥萝拉，不知为何，想象到那 个画面4号就克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绝对会偷摸摸地把手伸向终极人珍惜的氪石宝库，给那个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兄弟眼搜寻了好久才告诉奥萝拉，她能在1区一个废弃已久的公寓找到一块拇指大小的氪石。
奥萝拉：“为什么1区随便一个公寓都能找到氪石？”
她之前看兄弟眼发过来的情报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氪石都被专制的领主超人销毁得差不多了呢。
兄弟眼：“因为那里曾经是蝙蝠洞。”
奥萝拉感慨道：“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都一样，喜欢到处打洞。”
这个世界那个灰色的也一样。
正义领主世界的【蝙蝠侠】的制服是灰色的，奥萝拉私心把他叫做灰蝙蝠，这家伙看上去也拥有一个漫长的故事，不过他已经死了，再多的故事也只能听旁人讲述，无法从他口中撬到真相。
奥萝拉的泰坦巨兽分身太显眼，1区的监控多又不好破坏，而兄弟眼说目前那个公寓中的蝙蝠洞还没人发现，衡量了一会，她决定用自己的人类本体前往那里。
1个小时后，奥萝拉踩着最后一点淡黄色的夕阳，用发卡撬开了公寓的门。
许久没有人造访的公寓到处都是灰尘，这里出乎意料地没发现任何监控，奥萝拉刚刚在撬门锁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灰蝙蝠的策略，这座公寓里面的蝙蝠洞之所以在领主超人脚底下却那么久没被发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完全不像个蝙蝠洞。
它普普通通，没有过多的科技，也不需要过多的伪装。廉价的家具和厚厚的灰尘就是它最好的衣装，哪怕那天这座公寓被拆毁，里面的零件也不会暴露任何与灰蝙蝠有关的线索。
奥萝拉跟随着兄弟眼给的线索一路来到卧室。
她先是打开了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一件大衣披在自己身上，至于鞋子，奥萝拉看了几眼那几双鞋码过大的皮鞋，瘪了瘪嘴，她穿上这些鞋子的效果估计也和拖鞋没什么区别了。
把自己勉强收拾地像个人形，她才把目光转向卧室挂着的风景画。
奥萝拉踩着椅子卸下风景画，里面是一个老式保险柜，只需要转几圈输对密码就可以开那种。
传统一些的方法有时候也很管用，奥萝拉想，甚至灰蝙蝠在蝙蝠电脑里面也只是用只有他能看懂的密码记录下了这个蝙蝠洞的位置，如果不是兄弟眼开挂，奥萝拉这辈子都不会找到这里的。
她转着圈输入4位数的密码，保险柜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手掌大的铅盒。
就在奥萝拉的手指快要碰到铅盒的时候，一道锋利的黑影突然从她身后刮来，擦着她的银发直直击中了保险柜。
蝙蝠镖寒芒四溅，奥萝拉的手背都泛上了一层冷光。
“Holy sh*t，”奥萝拉瞪着近在咫尺的蝙蝠镖，“死人又复活了？！”
她脚下的椅子被人一脚踢歪，奥萝拉的身子一扭，下一秒就要从那里摔下来。
就在奥萝拉调整着姿势的时候，她的衣领后脖颈处一紧，整个人上半身挂在半空中。
拉住她后脖衣领的男人穿着坚硬盔甲的小臂抵在她的后背上，单手叩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她随时可能冒出“F**k”的嘴巴。
【灰蝙蝠】：“保持安静。”
第87章 奥萝拉、4号和年轻。
他的手裹着冷冰冰的皮革, 拢在奥萝拉脸上的时候像一块毫无温度的冰块。
奥萝拉极力扭过头，不过她的身子被【灰蝙蝠】单手控制着贴在墙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相当困难, 她费了好大劲才扭过半边脸, 眼睛瞥向身后男人灰色面具下露出的下半张脸。
【灰蝙蝠】眯起眼，他问：“你现在能保持安静了吗？”
奥萝拉瞪着他, 心想，你再松开手我都要考虑要不要用某个巨兽分身让你先保持安静了。
但考虑到这个世界反抗军和正义领主之间紧张的关系, 这家伙如今那么慎重也情有可原。
奥萝拉不情愿地点点头, 两眼快速眨了眨，疯狂地向【灰蝙蝠】表示自己会按他说的那样做的。
【灰蝙蝠】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奥萝拉迫不及待地问：“你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灰色的蝙蝠？你没看新闻吗, 老天,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神奇女侠】还准备和领主超人结婚！你……”
【灰蝙蝠】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用眼神警告道：“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达成了协议。”
奥萝拉：“嗷呜呜。”
她没被【灰蝙蝠】手掌挡住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但能从她依旧散发着八卦光芒的蓝金色眼睛看出那点不好意思并没有真的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她应该咬一下【灰蝙蝠】的手，让对方彻底松开的, 奥萝拉想。
但没过几秒，她又和4号说：“你觉得蝙蝠侠，我是说【灰蝙蝠】，会是那种碰了脏东西之后会立刻清理手套的人吗？”
4号：“他应该没有洁癖。”
奥萝拉：“那我还是别咬了。”
鬼知道灰色的骑士之前碰了什么东西，奥萝拉觉得自己还要再做点心理准备才能下口。
她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 【灰蝙蝠】没遗漏她的任何一个眼神。
4号：“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
奥萝拉：“能相信最好, 不相信拉倒。反正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干。”
“不过如果他能给我打辅助就好了, 蝙蝠人的脑子都好用, 灰色的肯定也不例外。”
【灰蝙蝠】自然不知晓她内心和4号的谈话，明明他戴着面具, 奥萝拉却能想象到他眉头微皱的样子。他的眼神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她藏在大衣下面的睡衣和脚上那双拖鞋，像是在犯罪现场找到一个重要证据那样翻来覆去地调查。
【灰蝙蝠】颔首：“我问你答，不要说些无关的东西，女孩。”
奥萝拉翻了个白眼。
【灰蝙蝠】：“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再次松开了那只手。
奥萝拉：“有人告诉我的。”
【灰蝙蝠】：“卖关子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毫无益处，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起说出来。”
奥萝拉和4号说：“你觉得我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4号：“以我的经验，在聪明人面前，真假参半的话才能瞒过去。”
她的建议和奥萝拉的想法不谋而合。
全部是谎言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这次没有系统帮她伪造身份，不管怎么调查她在正义领主世界都是一个从没留下过痕迹的人。
简单的谎言无法欺骗【灰蝙蝠】，还会引起对方的敌意。
这样一来，还不如……
奥萝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蝙蝠侠告诉我的。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世界……”
【灰蝙蝠】淡淡道：“我知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奥萝拉满脸困惑，她够着脑袋去看【灰蝙蝠】，“你知道又为什么还要问我？好家伙，你是故意问我这个问题给我下套的？”
“要是我没回答这个你会怎么办？杀了我？”
你知道个什么鬼？奥萝拉心里呵呵一笑，人蝙蝠侠就没告诉过我……等等，2号版【蝙蝠侠】怎么不算蝙蝠侠。
【灰蝙蝠】见她像个乌龟一样伸着脖子往外去够，缓缓松开了他给奥萝拉带来重担，某种意义上是压住她的龟壳的另外一只手，让她完全处于了自由状态。
奥萝拉活动着肩膀，她问：“你怎么不说话？”
【灰蝙蝠】：“你问题太多了。”
奥萝拉难以置信道：“回答不出来是你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把这个事甩给我？！老天，可是你偷偷跟踪我，趁我不设防的时候给我来上一下的。”
【灰蝙蝠】：“我只是捂住你的嘴巴，而且是你先准备偷我的东西。”
奥萝拉：“我原本是打算让你的遗物发光发热的。”
【灰蝙蝠】：“你要干什么？”
奥萝拉：“用氪石对付那个……”她指了指天花板。
“话说我们现在可以正常说话吗？”
【灰蝙蝠】：“这座公寓卧室的墙壁有铅层。”
奥萝拉：“那就没问题啦。我是打算用你的氪石对付领主超人，但没想到你居然诈尸，咳咳，我是说你居然幸运地没死，这太棒了！”
【灰蝙蝠】对她说出口的这段话毫无反应，仿佛她此刻在谈及的是另一个人。
他绕过奥萝拉，将画框后面的铅盒取下放进自己的腰带里面。做完这个，他才和奥萝拉说：“正义领主很危险，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奥萝拉：“我来都来了，看都看到了，不干点事情心里实在难受。”
【灰蝙蝠】：“就因为这个？”
奥萝拉歪了一下脑袋，她指着自己说：“还可能因为我是个大好人。”
她发誓她说完这句话后【灰蝙蝠】笑了一下，但他的笑转瞬即逝，努力回忆起来也没留下什么显眼的印记，就像把握不住的风一样，消失在天与地之间了。
【灰蝙蝠】：“这里不好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奥萝拉：“好耶，出发去蝙蝠洞！”
【灰蝙蝠】带着她流进大都会的下水道，奥萝拉看见他熟练地撬开井盖的动作和那只扶住井盖的手，更是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下定决心咬下去。
他引领着奥萝拉从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一路来到罕无人迹的海边，又进入蝙蝠潜水艇，这才坐着潜水艇回到2区，也就是哥谭。
奥萝拉从潜水艇爬出来，东张西望着观察四周的环境。
【灰蝙蝠】的蝙蝠洞比她想象得还要小，不过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电脑和装备精良，停在角落里面的蝙蝠战机和摩托也显示着这里无疑是他的基地。
但除去这些毫无生机的机械外，蝙蝠洞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里是高效率的工作场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灰蝙蝠】更好地投入到他的工作而设计。
【灰蝙蝠】走到电脑面前，抽下手套，用自己的指纹解开电脑，手指快速在操作键盘上移动，输入着奥萝拉看不懂的字眼。
奥萝拉在心里问：“你能看懂吗，4号？”
4号：“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学对我毫无用处的东西？”
奥萝拉：“懂了，所以你也不懂。”
这玩意2号和3号在就好，他俩肯定能看懂。
至于1号，奥萝拉觉得他和4号的智商处于同一水平线。
【灰蝙蝠】手下噼里啪啦地响，他和奥萝拉说：“要一周以后我才能把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灰蝙蝠】，”奥萝拉拽了一下他灰色的披风，对方像是被抓住尾巴的体型颇大的灰毛猫咪那样瞥了她一眼，将自己在别人手中的披风果断收了回来，“介意我这样叫你吗？毕竟我想区分一下你和我们世界的那个黑色的。”
【灰蝙蝠】：“无所谓。”
奥萝拉：“咱俩快速来个情报共享。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平行世界的以及你又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有把握帮你打败正义领主。”
“公平公正，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方便快捷，靠嘴解决，还不需要动手，或者我俩一起cosplay谜语人，不好吗？”
还没等【灰蝙蝠】说话，奥萝拉就自问自答道：“我看就很好，你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的话就这么干，你先来。”
【灰蝙蝠】：“……”
他突然问：“你和你的世界的蝙蝠侠关系很好？”
奥萝拉警惕道：“如果你想用这个问题来逃避刚刚我毫无缺点的提议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灰蝙蝠】。”
【灰蝙蝠】：“……我正在考虑你的提议，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先回答我的问题，奥萝拉。”
奥萝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灰蝙蝠】：“你在咖啡店留下了痕迹。”
“你不应该留下真名的，”他从奥萝拉的反应看出了这个名字并非他一开始以为的假名，“这里不是你原来的世界。”
奥萝拉哼了一声，“我以为你还巴不得知道我所有的真实信息呢。”
【灰蝙蝠】不置可否，他说：“你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
奥萝拉回忆道：“我们的关系是不错。”
她最后一次见到蝙蝠侠是在大闹猫头鹰法庭那一夜，奥萝拉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黑暗骑士，他平时总是直挺挺的身躯难得散发着虚弱的气息，总是整洁的下巴也胡子邋遢，最后被迫昏睡在她怀里的时候像一大团许久没人打理的黑猫咪。
拉顿可是看着他被他的家人带走才放心离开的呢。
也不知道蝙蝠侠看到被她闹了一晚的哥谭会是什么感应，理性告诉奥萝拉黑暗骑士绝对不会喜欢她这种行为，
但感性告诉奥萝拉让她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可是帮助蝙蝠侠除去了哥谭毒瘤！
要不是她才刚睡醒没多久就系统传送到了这里，她晚上还要考虑去找一下蝙蝠侠要奖励。
上次他送了菠萝啤湖泊，这次没道理送不如前者的。
奥萝拉继续说：“他给我送过礼物，我帮他揍过敌人，所以我想我们肯定是朋友。”
【灰蝙蝠】：“他没有试图管过你什么？”
奥萝拉：“你怎么知道？”
【灰蝙蝠】：“我们某种程度上看是同位体。虽然如今来看差别很大，但我还是能猜出他在想什么的。”
奥萝拉：“他有些时候想管的事情有点多，偶尔会有点烦。”
4号：“不管哪个世界的哥谭人在这方面都惹人厌。如果他们能学会管好自己充沛的控制欲，他们会更讨人喜欢一些的。”
【灰蝙蝠】：“只是偶尔？”
4号：“我也想问，居然只是偶尔？”
奥萝拉：“好像真的只是偶尔，你们说的我都很怀疑了。”
4号：“哦，可能蝙蝠要好一些。”
【灰蝙蝠】：“顿感一点也好。”
奥萝拉：“你是在骂他还是骂我？”
【灰蝙蝠】：“随口一说。”
见奥萝拉眼中怀疑还未消散，他又补充：“不是针对你，女孩。”
奥萝拉：“那就好。”
好哄得很，【灰蝙蝠】想。
奥萝拉催促他：“所以快告诉我你的秘密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又是怎么打赢复活赛的。”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灰蝙蝠】的肩甲，像在玩似的，毫无节奏，但从【灰蝙蝠】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指甲敲在坚硬的盔甲上面的脆响还是顽固地提醒着他她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灰蝙蝠】：“我有一个计划，在危机时刻再次召唤正义联盟的人过来阻止正义领主的计划。”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计划之前曾经成功过，重创了正义领主的阴谋。从那次之后，正义领主一直在利用他们的权力控制着能启动空间穿梭机的能量，导致……我的收集也变得十分困难。”
“如果能量足够的话，空间穿梭器是能准确无误地把正义联盟传送过来的，但此次启动十分匆忙，能量也没达到标准，空间穿梭机引起了时空的紊乱，却没有将锚点定位到准确的人。”
奥萝拉：“……”
原来系统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才出错的啊！
【灰蝙蝠】：“我会修复我的错误的，只是需要时间。”
奥萝拉：“我倒是不急，我还想着在这里多留一会。”
【灰蝙蝠】：“所以你的把握是什么？”
如果真的要打正义领主的话，就必须出动奥萝拉的泰坦巨兽分身。在【灰蝙蝠】已经知晓她是外来者的情况下，和她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的泰坦巨兽很容易就会被联系起来。
她还有个要维持秘密身份的长期任务，奥萝拉认真考虑着这件事，但系统现在处于抽疯状态，连发任务都做不到，也就修复了一个4号可以和她搭上线的功能，这种状态下她应该可以钻系统的空子稍微暴露一点秘密的吧。
奥萝拉：“我要是不说，你会……？”
【灰蝙蝠】：“我不会让你到处乱跑的。”
“这里是我的世界，奥萝拉，”他放下手上的工作，望着下方还披着不合身大衣的少女，“是你先提起了这门交易，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奥萝拉嘴硬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随意反悔的人呢？！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灰蝙蝠】：“那继续。”
奥萝拉：“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谁都不行。”
【灰蝙蝠】：“所以蝙蝠侠不知道你的秘密。”
奥萝拉：“这么一说，你应该是知道我秘密的第一个人。”
【灰蝙蝠】：“我应该回答‘我很荣幸’？”
奥萝拉：“我是个怪兽召唤师。”
她这句话说得很慢，就等着系统突然弹出个警告来然后立刻改口。不过好在系统真的如奥萝拉所想的那样，维修状态的它不再发布任务，也不再跟踪之前的任务进展了。
【灰蝙蝠】：“被召唤的怪兽是你的依仗。”
奥萝拉：“我的怪兽是氪星人的克星，只要给她们足够多的氪石，她们能汲取氪石中的力量成为移动的氪石武器。”
【灰蝙蝠】：“所以你才想盗取我的氪石。”
奥萝拉：“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已经死了。”
【灰蝙蝠】：“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奥萝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灰蝙蝠】又不吭声了，他表达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动作就是转过头，手继续敲击电脑前的按键，假装自己真的很忙。
奥萝拉哒哒哒连续戳着他的肩膀，她说：“你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蝙蝠侠的秘密身份。你看，我和他的关系都那么好了，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她在谈起蝙蝠侠秘密的时候像谈起自己朋友的囧事那样轻松。
“再说了，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都要走的，”她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比我更合适的守密人了。”
站在她旁边如同灰色幽灵般的骑士叹了口气，他说：“灰蝙蝠确实死了。”
奥萝拉：“那你是……？”
他摘下自己的头罩，露出下面那张属于【布鲁斯·韦恩】却过于年轻的脸，他看上去应该在25岁左右，英俊的面庞大半藏在蝙蝠洞的阴翳中。
“我既是他，也不是他。”灰蝙蝠的克隆体这样说道。
第88章 奥萝拉、4号和白披风。
奥萝拉：“请说人话, 穿着蝙蝠外衣的谜语人先生。”
【灰蝙蝠】：“我是他的后备计划之一。他在很久之前就制定了这个计划，这样当他死亡之后，就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代替他执行他所想的一切。”
“哪怕像我这样的克隆体也能做到。”
奥萝拉：“你看过汤姆·克鲁斯演的那部《遗落战境》吗？”
4号：“那是什么？”
奥萝拉回答4号：“科幻片, 有克隆人元素。”
4号：“我现在就去看。”
【灰蝙蝠】：“他没让我拥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奥萝拉：“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全部灰蝙蝠的记忆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灰蝙蝠】，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除去那张过于年轻的脸蛋以外, 简直和她在兄弟眼资料里面认识到的灰蝙蝠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现在沉着冷静的表情都符合奥萝拉先前的幻想。
【灰蝙蝠】：“我拥有所有重要的记忆。”
奥萝拉：“我不是灰蝙蝠肚子里的蛔虫, 当然不知道什么对于他是重要, 你能再准确一些吗？”
【灰蝙蝠】：“剖根问底对你毫无好处。”
奥萝拉：“你继续当个谜语人绝对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友谊。”
【灰蝙蝠】：“我和你认识不超过1天。”
奥萝拉：“老天，你怎么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我俩可是认识了不超过半天就互相交换了秘密，甚至商量过要怎么去解决正义领主的。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难道能做到这样吗？”
“看在我们的友谊……和我们刚达成的合作关系的份上,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灰蝙蝠】：“他把所有能为我们的胜利增加筹码的记忆都传输给了我。”
奥萝拉：“哦, 胜利……”
4号：“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奥萝拉之前在兄弟眼发过来的资料中查看过属于灰蝙蝠的那个，在正义联盟最开始转变为正义领主的时候，他还不是反抗军，而是正义领主之中的一员, 大家都叫他蝙蝠领主。
这点和奥萝拉之前认识的1号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在1号的世界里，在他决定改变明日之子作风的时候，【蝙蝠侠】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两人一直都是敌人。
而正义领主世界不一样。
蝙蝠领主确确实实参与到了他们一开始的行动，只是伴随着正义领主的行动条越来越激进, 蝙蝠领主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于是他背叛了正义领主, 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样, 选择成为用强权统治世界的自己曾经的朋友的敌人。
奥萝拉：“【神奇女侠】知道这件事吗？”
【灰蝙蝠】：“除了你以外, 没人知道。”
奥萝拉：“我真的感到荣幸，朋友,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和【神奇女侠】说一下这件事，最好在她正式和领主超人结婚前。”
【灰蝙蝠】：“她最近和领主超人离得太近，贸然联系她很冒险。”
奥萝拉：“好吧好吧，我没你懂大局。不过你应该能找到领主超人不在她身边的时间联系上她吧。”
她很想提醒【灰蝙蝠】兄弟眼之前找到的情报，【神奇女侠】应该会在结婚前一天的夜晚拥有短暂的空挡，可以趁这个机会找到她。
不过要是说出来，又增加暴露兄弟眼的风险了。
【灰蝙蝠】：“你不用考虑这件事。”
奥萝拉真心诚意地问：“有没有和你说过和你合作很累？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这也不用我管，那也不用我管。人了解的才知道咱俩是合作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蝙蝠侠最大的敌人小丑呢。”
【灰蝙蝠】：“并不是你知道的越多越有利于任务。”
奥萝拉在心里说：“有没有说过他很固执？”
4号：“固执是他们哥谭人刻在DNA里面的玩意。”
她想了想，说：“所以为什么要帮他呢？我们不如去接触正义领主，我觉得领主超人可比他有趣多了。”
奥萝拉：“我以为你不喜欢他们的统治方式。”
4号：“统治方式可以修改，但力量不会。不管从过程还是从结果来看，正义领主那边都更值得我们投资。”
“不要每次都忘记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成为超级英雄啊，”奥萝拉嘴角抽搐，“你是不是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4号？”
4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受着体内另一个弱小生命的存在，又想到那个让她心动的预言，好吧，为了她的未来，她是应该暂且忍受一下无趣的超级英雄培养计划。
阿瑞斯在上，要是让她把奥萝拉培养成超级反派的话，4号觉得这一切肯定会变得更有趣。想象一下吧，这个孩子的能力本身就适合毁灭与破坏，要是让她放开那些道德的束缚彻底，她肯定能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
4号想，还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只是现实总是与幻想不符，4号此生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徒居然是必须成长为超级英雄的家伙！
犯罪辛迪加无论哪个人都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话，4号甚至都能想象到终极人的样子。他的两条眉毛绝对会在大笑成搅在一起，眼睛被挤得变成了一条缝，只能看清上面漆黑的眼线，他会嘲笑她：“你培养一个超级英雄是为了满足自己多余的表现欲吗，超女王？”
“如果你喜欢表演邪恶杀死正义的戏剧的话，我可以考虑包下大都会剧院让你当主角。”
4号：“我在尝试记住这件事，不过你知道的，奥萝拉，无趣的事情很难在我的大脑留下足够的痕迹。”
奥萝拉：“那就多腾点大脑空间出来，别说的像你脑容量不够一样。”
怼完4号，她又提起精神去对付【灰蝙蝠】。
奥萝拉和他说：“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反正我会想办法在他们婚礼前联系上【神奇女侠】的。”
【灰蝙蝠】：“你又想干什么了？”
奥萝拉：“你这个‘又’字显得我很坏一样……说正经事，就像你说的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灰蝙蝠还有后备计划，说明你暂时还没办法调动反抗军的大部分人和资源，对吧？”
在他动用权利调动反抗军的人和资源的时候，必定会留下马脚。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解决正义领主。当然，我不是蠢蛋，凭我自己一个人想要对付领主是很困难的，我希望得到你们反抗军的帮助，比如你，比如【神奇女侠】，比如那些站在你们身边的人，我记得【沙赞】、【绿箭侠】等等都和你们是一个阵营的。”
“我来对付领主超人，”拥有着对氪星人特攻技能的奥萝拉提议道，“你们想办法把其他人解决掉，可以吗？”
【灰蝙蝠】：“你需要多少氪石？”
奥萝拉：“起码是你手里拿的那个铅盒的十倍。”
【灰蝙蝠】：“要是【蝙蝠侠】以前真有那么多的氪石，他自己都可以去解决领主超人了。”
奥萝拉：“好吧，哪怕没那么多，但能多一点是一点。”
【灰蝙蝠】：“我需要试验你的能力再考虑你说的事情。”
奥萝拉：“等试验完我的能力后你就会帮我找氪石？”
【灰蝙蝠】：“如果你的能力能达到预期的话。至于氪石——”
“我会找到其他蝙蝠洞的氪石给你，但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氪石并不在我的手上，而是在【神奇女侠】那里。”
奥萝拉兴奋道：“我就知道她从没打算真的和领主超人结婚。”
【灰蝙蝠】没对她的话发表任何看法，他继续说道：“等到试验完成后，我会想办法让你联系上【神奇女侠】的。”
【灰蝙蝠】强调的试验当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他对奥萝拉从各类地方召唤出来的泰坦巨兽都很感兴趣，若不是时间不够，这家伙还能收集更多的数据。
哪怕每个泰坦巨兽都对他比着一张和旁边坐在蝙蝠转椅上吃曲奇的奥萝拉一模一样的臭脸，他也能从容面对，安排她们在各个仪器下活动。
【灰蝙蝠】的蝙蝠洞里面没有什么可以满足奥萝拉需求的食物。
那些营养剂或者压缩食品奥萝拉只是看一眼就干脆利落地移开眼光了，【灰蝙蝠】倒是乐意在这种小地方满足她的愿望。
见到奥萝拉抱怨着他递过去的压缩饼干难吃，他就直接从蝙蝠洞里消失了一会。
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提了两袋在青少年间很受欢迎的零食和速食食品。
把头瞥朝另一边的奥萝拉这才慢吞吞地看向他，她取出里面的一包零食，撕开曲奇饼干的包装，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块沾着巧克力碎的深褐色饼干，问：“我认识的蝙蝠侠也不会每天都吃营养剂和压缩食品的。”
“是吗，”正取出营养剂针管准备给自己注射的【灰蝙蝠】语气平静，像提起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般说，“那很好。”
奥萝拉把饼干零食袋推到他面前，“来一块？”
【灰蝙蝠】：“采用普通的进食方式很浪费时间。”
奥萝拉忍住把“你人机啊？”的问话喷出口的冲动，冷静，她和自己说，眼前这个克隆体【灰蝙蝠】某种程度上来讲比她还年轻个10几岁，见过的活人说不定都没几个。
要对他宽容一点，就像自己曾经对达米安那样。
哟，这样想想，他俩怪不得是父子。
奥萝拉：“你有空和我扯那么多废话，这点时间都足够你尝几口饼干了，【灰蝙蝠】。”
【灰蝙蝠】嘴唇微抿，目光从奥萝拉的正脸下移到桌子上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曲奇饼干。
察觉到他的目光撞上自己手里的曲奇饼干，奥萝拉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般又往前凑了凑，曲奇饼干在她的手的助力下像长了翅膀般从桌上离开，飞到了【灰蝙蝠】面前。
灰蝙蝠眼底，饼干和奥萝拉在不断放大，只是一个恍神，就占据了他的大半视线。
在她将自己眼前的一切都遮挡时，【灰蝙蝠】后退了一步。
他接过奥萝拉手里的饼干袋子，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将曲奇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灰蝙蝠】：“太甜了。”
甜得嘴巴里面片刻全部充斥着这个味道，他之前吃的那些东西瞬间显得格外寡淡。
“明明就还好，”奥萝拉翻着【灰蝙蝠】提过来的零食袋子，她取出另一袋苏打饼干给他，“要不尝尝这个？”
【灰蝙蝠】避开了她递过来的手，他捏住曲奇袋子，说：“这个就够了。”
刚刚听他的话奥萝拉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口味，可现在看【灰蝙蝠】的反应她又有些捉摸不透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蝙蝠侠】都是让人难以猜透的男人，她心想。
完成试验后，确认完奥萝拉战力的【灰蝙蝠】和她提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会给奥萝拉伪造一个假身份，让奥萝拉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到酒店，在【神奇女侠】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间里联系上她，从她那里获得其他反抗军的帮助，并且得到她手中最大的氪石。
而【灰蝙蝠】会在这段时间跑往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取得其他氪石。
婚礼前一晚，1区的领主酒店。
已经和旁边的工作人员忙活了一下午的奥萝拉靠在墙上，数着时 间。
领主超人在今晚7点有一个会议，会议地点在世界的另一端。而在他参加会议的这段时间，就是奥萝拉联系【女侠】的最好时机。
奥萝拉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是晚上6点半，距离他离开【神奇女侠】还差半个小时。
和她一起布置了一下午婚礼现场的工作人员爱德华见她一副两眼放空的死鱼样子，悄悄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想去放松一下吗？”
奥萝拉：“你有什么推荐？”
在一个几乎娱乐产品全被管制的世界里，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放松的东西。
爱德华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跟我来。”
奥萝拉虽不解，但也还是被他提起了好奇心，她跟在他身后，两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移开，走向了仓库的方向。
爱德华在打开门前提醒：“别说话，我们在里面享受就够了。”
说完，他指了指天上，暗示还有个白披风在听着他们这些人说话呢。
奥萝拉连忙点头，手掌捏起嘴巴的拉链把它拉了起来。
当爱德华高兴地撬开仓库里面堆放的箱子一角的时候，奥萝拉就隐隐察觉到他说的放松是什么了。
箱子里面的东西如她所料，是一瓶瓶整齐排列的红酒。
爱德华像看到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抱起一瓶红酒，甚至还在酒瓶表面夸张地吻了几嘴。
第89章 奥萝拉、4号和完美之人。
奥萝拉对红酒兴致缺缺。
在爱德华彻底失去理智前, 她用力扯了一下对方小臂上的工作服，见爱德华依旧沉迷手里的红酒，半点没有理会她的意向, 奥萝拉果断给他后脑勺来上一下。
“嗷呜。”爱德华发出惨叫, 他扭头瞪着奥萝拉，双目沉满不解。
奥萝拉指了指红酒, 又指了指他们头顶的天花板。
爱德华伸出手在她眼前甩了几下，把食指竖在唇边表示沉默, 最后把红酒递到他们之间邀请奥萝拉加入。
奥萝拉挥了挥手, 拒绝了爱德华的邀请。
爱德华急得跺脚，要不是他俩现在因为某个拥有超级听力的氪星人而无法用语言交流，他早就大声质问奥萝拉了。
他恐惧奥萝拉在这个关键时候反悔。
反悔并不严重, 令人恐惧的是她反悔后会不会告发他。
奥萝拉从对方焦急的面庞和他试图禁锢住自己的手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她及时后退一步避开爱德华伸过来的手, 又在对方忍不住追上来前指了指仓库后面的地方，示意自己不会离开，还要去后面看看有什么好的。
见今天和自己忙活了一下午，靠活泼的性格和漂亮的脸蛋迅速和他建立起朋友关系的奥萝拉选择了“同流合污”, 爱德华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沉沉落下。
他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朝奥萝拉挤了挤眼，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和红酒相亲相爱。
奥萝拉绕过已经迫不及待用牙齿打开酒瓶的爱德华朝后面走去。
她才从正常世界来到正义领主世界不久，并不像这个世界其他饱受压抑的人们一样有报复性使用眼前物品的心理。
但在看到那个木箱里面装着的菠萝啤的时候奥萝拉还是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不远处传来一声嘎吱声，声音并不大, 只是因为传来声音的爱德华所在的方向和奥萝拉很近, 她才能听得如此清晰。
奥萝拉嘴角一抽, 爱德华这家伙刚刚还在重复劝她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结果他自己先坏了规矩。
忍下吐槽的冲动，她蹲在了菠萝啤旁边, 无聊地数着一罐又一罐的菠萝啤。
要不要来上一罐呢，奥萝拉想，但她又想到自己在菠萝啤上的自制力，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好想念蝙蝠侠送她的菠萝啤湖泊，奥萝拉还记得那片藏在树林中如浅黄色宝石般的湖泊。
它可不是一次性的玩意，每次拉顿飞回去那里看的时候，之前被她喝得空荡荡的湖泊都会被补充得满满当当的，无论她什么时候想要回到那里，蝙蝠侠给她准备的礼物永远都是最初的那副样子。
清透香甜，勾得奥萝拉每次看到菠萝啤酒就会想起它。
她就怕自己喝了一罐又想喝第二罐，要是把时间耽搁了没联系上【神奇女侠】可就糟糕了，奥萝拉不敢高估自己在吃东西上的自制力，沉痛地决定等到把正义领主解决掉再来享受。
爱德华的那边自传来那声细小的嘎吱声后就陷入了寂静。
会场的仓库安静到奥萝拉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半是发呆半是思考地注视着身前的菠萝啤木箱，忽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风停下的声音。
但并没有脚步声。
奥萝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肩膀被一道不容反抗的力度压下，仅凭人类的力量根本甩不开他。
他覆在奥萝拉肩膀上的手心温度暖和，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炉般，就和奥萝拉曾经在另外两个红披风手下感到的温度一般。
奥萝拉被强迫停在原地。
她扭动自己现在少数能够移动的头部，努力看向身后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黑白分明制服上鲜红的S字母。
他本来就比奥萝拉高上不少，更不要说现在他还飘在半空中的时候，奥萝拉要抬起点脑袋才能对上他宽厚胸膛上的S标志。
她的头能扭动的范围有限，两只眼睛努力了半天也只瞥到他的下巴的一角。
“我可不知道这次的工作团队里面混进去了两只老鼠。”他的话中隐隐带着几丝不经意的讥诮，像是在千年寒冰上用刀面摩擦过发出的刺耳声响，让人听了心头一颤。
奥萝拉：“如果我说我们是来搬东西的话，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领主超人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他浅蓝色的双眼俯视着她，视线也像是有重量般压在她的脖颈处，强迫着她低头。
但奥萝拉依旧固执地扬起脑袋，像是被绳子缠住但仍旧想往前走的狗一样，脖子被颈环勒出毛茸茸的软肉也不放弃。
奥萝拉在心里和4号吐槽：“我本来想和他说，就算是真的你能把我怎样，杀了我？但细想这个从红蓝配色变成黑白配色的【超人】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还是别说了。”
4号：“那种话只在在意这种小事的人面前奏效。”
奥萝拉：“是的，在领主超人面前就没什么效果。”
她补充：“在你面前也不会有效果的，对吧，4号？”
4号：“哦，这可不一定，我对于喜欢的东西还是很好的，我并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领主超人并不满意奥萝拉在他面前还敢出神的样子，他捏住奥萝拉的肩膀的手慢慢缩紧，力道从不容反抗变成了让人感到负担的轻微疼痛。
死玩意，奥萝拉在心里骂道，虽然之前看兄弟眼和【灰蝙蝠】交给她的资料就猜到这种情况，但现实面对这个人又是一回事。
和她之前想的一样，领主超人的性格是她认识的所有超人之中最糟糕的。
奥萝拉和他说：“我们很抱歉，尊敬的领主超人大人……”
她不要钱的机灵话正准备一咕噜全部滚出来，又被领主超人打断了。
他说：“‘我们’？我看到坏了规矩的只有那个捧着红酒就晕头转向的老鼠。而你，年轻人，你并没有擅自拿起仓库里面的东西的想法，不是吗？”
“还是说你想高尚地和你的朋友站在一边？我不拦着你这样做，”领主超人轻轻一笑，奥萝拉能窥见他勾起的唇角，他的笑没有半点拉近距离的亲切感，反而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味道，像在玻璃外面玩味地观赏着里面自己的收藏品上那些小人移动的巨人，“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没在仓库里面找到能满足你胃口的东西吗？”
他不怎么好糊弄，奥萝拉也懒得去思考这个拥有着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的家伙观察到了什么，她指着前方那箱菠萝果啤说：“我原本是想拿一罐菠萝果啤的。”
这个仓库、或者说这颗星球某种意义上的主人问：“为什么不呢？”
奥萝拉：“我怕喝多了坏事，那句话怎么说的？做事不喝酒，喝酒不做事。”
领主超人：“你想干什么坏事？”
奥萝拉：“我能干什么坏事？你就眨巴睁个眼，热视线一喷，我脑袋就没了。”
“唉，”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和《星球日报》的那个记者的。”
领主超人：“……”
他眉头轻皱，似乎没想到话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奥萝拉已经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你和【露易丝·莱恩】的CP粉，要是这辈子能参加你们俩的婚礼，我肯定能高兴地喝上好几罐菠萝果啤。”
领主超人：“你是……？”
奥萝拉悲伤道：“是的，我是磕的CP没在一起了还要含泪维持正常生活的可怜人，伤心得我连最喜欢的菠萝啤都不想碰了。”
哪怕是神通广大的领主超人也没在第一时间接过自己CP粉的话茬。
她说的都是真的。
领主超人能从她的心跳判断出她说出口的话语的真实性。
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门技巧，在正义领主渐渐控制这个世界的这一路上总是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他们自认聪明，以为能骗过领主超人。
他们的结局一部分是死了，另一部分则被领主超人用热视线切掉了脑额叶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领主超人陈述道：“你说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我和【神奇女侠】的婚礼将是新的开始。”
他说起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扯平成了一条线，仿佛明天即将穿上白色礼服的人不是他。
奥萝拉：“什么新的开始？”
领主超人：“你们想要的和平。”
奥萝拉腹诽，说的好像现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战争和他无关一样。
奥萝拉：“所以没有一点回到过去的可能？”
领主超人：“你该学会成长，年轻人。”
奥萝拉：“成长可不意味着要被迫接受一切。”
领主超人：“对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而言，是这样的。”
奥萝拉：“因为你不是接受者，你才能说这样的话。”
领主超人：“因为我不选择成为接受者，我们才能站在这里。”
“你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恐惧我。”
“因为看到你我总是想起另外一个人。”奥萝拉回答。
领主超人以为她在说过去的自己。
奥萝拉知道她在说的是另外一个远没有眼前的领主超人坚定的1号。
她所熟悉的那个人是摇摆不定的，他时时刻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下，一旦提起过去，他是最先被过去的余震伤害到的那个人。
领主超人：“那你该走出来了。”
奥萝拉其实并不讨厌他性格中干脆利落的这一点，视野放广一点，领主超人在这点上确实比1号做的要好。
奥萝拉：“所谓的走出来就是对你产生敬畏？”
领主超人：“拥有一颗敬畏之心其实是件好事，年轻人。”
“就像远古的人类敬畏着山中饥饿的野兽一样，畏惧能教会你很多道理。”
奥萝拉：“但还有些事情是必须克服恐惧才能做的。”
她话音一转，又说：“不过你说得对，领主超人，我还是对尊敬的你产生点敬畏比较好。就像你说得，时代在变化，你变了，他们变了，所以最好我也变了。”
领主超人松开她的肩膀，奥萝拉感受着那里泛起的阵阵余痛，有个想法在她脑子里面一闪而过——
1号才不会这样做。
她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肩膀，领主超人落在了她身边，他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弯下腰取出箱子里面的一罐菠萝果啤递给了奥萝拉。
奥萝拉：“我以为这是禁止事项。”
领主超人：“得到允许就不是了。”
奥萝拉：“你的允许？”
领主超人：“我的允许。”
奥萝拉接过菠萝果啤，“一罐满足不了我。”
领主超人：“你有两个选择，一罐和一罐都没有。”
奥萝拉瞪了他一眼，他收入眼底。
领主超人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你该学会知足，年轻人。”
奥萝拉极其敷衍地说：“是是是。”
要不是想着快点甩开这家伙，她才不会那么好说话呢。
她跟在领主超人身后，走向仓库外面。
靠近门那里的箱子前的地上躺着一滩血红色的水，能闻到红酒醉人的味道。
奥萝拉：“爱德华人呢？没死吧？”
领主超人：“被带走了。他的罪还判不了死刑。”
奥萝拉识趣地没再追问。
仓库的门被打开。
领主超人：“希望明天过后你能学会更多的东西。”
奥萝拉：“我努力。”
她把最后一口菠萝果啤咽下肚子。
“正义领主的时代已经到来，”他取过奥萝拉的菠萝果啤，易拉罐在他的手中如同橡皮泥般被瞬间捏成一团，接着在力量的作用下变成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尘埃，“有些人被时代抛弃，而有些人则会选择借助时代的力量成就自我。”
“我希望你是后者，你拥有这样的潜质，年轻人。”
领主超人的脸上挂着浅笑，这样和奥萝拉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是那笑容实在是太过完美，像是机器经过了精密计算推演出来的最完美弧度那样虚假。
他又飞得太高，头顶的灯光打向他高挺的鼻翼，在笑的另外半张脸上铺上一层捉摸不透的阴影。
领主超人消失在了原地。
奥萝拉一边按照计划那样走向【神奇女侠】的房间，一边想一起来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
领主超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探寻她名字的打算。
奥萝拉瘪瘪嘴，所以说还是1号好。
第90章 奥萝拉、4号和最初。
“嘎擦——”
“嘎擦嘎擦——”
奥萝拉看到走廊上有和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用拖把摩擦着地面, 上面的血迹从浓重的红稀释为了淡淡的粉，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奥萝拉想询问什么，但那些清理地面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
4号：“哈哈, 他们以为你惹了那个白色的氪星人生气。”
奥萝拉：“我猜到了。”
“领主超人刚刚奖励了我一罐菠萝啤酒。”她和那些人说, 他们依旧低着头，整齐划一地将沾着水的拖把用力往前一推, 又扯回来。
奥萝拉：“他说新时代要到来，希望能看到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能占据新时代的一角。”
他们清理早已干净的地板的动作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忍不住抬起头来, 被奥萝拉抓住了视线。
奥萝拉问：“爱德华怎么样？”
女人：“他挣扎的时候被领主军队的人揍了几下，但伤势并不严重。”
奥萝拉：“希望他明天能好起来。”
“明天会场会供应酒水和食物，我们都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是吗？”
女人眼神中闪过几丝希冀, 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吞吞吐吐地说：“但愿……”
奥萝拉绕过他们，坐着电梯刷了卡上了酒店高楼。
奥萝拉现在要去的是最高楼，兄弟眼和【灰蝙蝠】给她的资料显示, 【神奇女侠】今天大概率会待在那里。
电梯门打开。
奥萝拉看向那两个门口的守卫，她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刚从厨房那里取出来的托盘，上面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拼盘，点缀着糖霜和巧克力和切成小块的水果。
奥萝拉：“我是来给【神奇女侠】送东西的。”
守卫让开门，“请进。”
奥萝拉推开门, 在一眼就能看到整个1区夜景的落地窗旁边的月白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一手抬起魔法石板, 一手用羽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女人。
她头也不抬地说：“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就可以了, 谢谢。”
奥萝拉照她的话放下冰淇淋盘子, 但她并未离开，反而继续朝【神奇女侠】靠近。
在她的脚步往前的下一秒, 【神奇女侠】就警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的手腕一震，守护银镯倒映出一道冰冷的光，仿佛下一刻它紧紧包裹着的有力小臂就会打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神奇女侠】的眉头从奥萝拉进来之前就是微微皱着，在看到她过于年轻的面庞时，她如天空般碧蓝色的眼睛中浮现几丝哀叹。
她说：“你可以离开了，女孩。”
奥萝拉一言不发，从兜里面掏出才有她手心大小的铅制蝙蝠镖递给了【神奇女侠】。
【神奇女侠】直直望着她手心里面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短促，丝毫没有消散她眉间的愁意。
【神奇女侠】用守护银镯轻敲手中的石板，一道火红色的光突然从石板中爆发，如同一个不断滚动扩大的雪球般瞬间就化为火红色圈将她们包围在内。
她说：“我亲眼看到灰蝙蝠死了。”
4号：“你们的声音被魔法屏蔽了。”
奥萝拉也不和【神奇女侠】兜圈子：“严格来讲，他是死了，和我接触的那个是他的克隆体。”
【神奇女侠】：“……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你是来传达这个消息的，我已经收到了，”她将蝙蝠镖在手心收拢，“趁正义领主还没发现你，先离开这里吧。”
奥萝拉：“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女侠】。”
【神奇女侠】摇摇头，她温柔地问：“你还在上学，对吗？”
“是的，”奥萝拉没反应过来她问这个为了什么，“我还在上高中，马上就上大学了。我叫奥萝拉，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我很抱歉，奥萝拉，”【神奇女侠】说，“我们把你卷入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之中。”
4号不解：“为什么道歉？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奥萝拉：“别为不是你的错误道歉。”
“不，”【神奇女侠】声音平淡，“这就是我的错误。”
奥萝拉纠正她，“这是正义领主的错误。如果不是他们脑抽了决定和全世界玩统治游戏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我们把他们搞定，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神奇女侠】望着侃侃而谈的她，并未打断她的话，她只是微笑着等待着奥萝拉闭上嘴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夸赞道：“是的，你说得没错。”
4号：“她的表情和自己说的话完全相反。”
奥萝拉：“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
“【灰蝙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难道你最初愿意从你的世界来到这里不是因为这个吗？”
【神奇女侠】一愣，她没想到奥萝拉会对自己的故事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露出怀念的表情，眼神从奥萝拉偏移到旁边的落地窗，窗外街道灯火通明，在大街小巷穿行的人却寥寥无几，与她熟悉的另一个世界完全是两副景象。
【神奇女侠】：“这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故事。”
奥萝拉：“我们的时间不多，但足够你和我讲讲你的故事了。”
【神奇女侠】：“你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和我的朋友曾被灰蝙蝠想办法召唤来这个世界对付正义领主。我们成功了大半，但我们都能看出来被暂时关押的野心勃勃的领主终将会卷土重来。”
“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帮助这个世界的人，帮助他们彻底结束正义领主带来的压迫。”
奥萝拉：“你一直在做这件事，你带领着反抗军勇敢地和他们对抗。”
【神奇女侠】：“但这与我最开始想的不一样。”
“当我最初看到这个世界时刻活在恐惧与战争中的人们时，我的内心闪过一个念头——”
“我必须结束折磨他们的战争。”
4号：“我明白了。”
她兴致缺缺地说：“这个拥有多余的同理心的女人发现了她要做的事情与她想达成的目标之间的矛盾。”
【神奇女侠】：“但我和正义领主的对立势必会带来更多的战争与死亡。”
“我是为了人们不受到战争的侵害的幸福生活而选择地留在这里，但我的每一步却和我的理想完全相反，他们助长了战争，导致了更多的人被卷入其中。”
“这不是孩子间的过家家，每次行动、每次反击……都有人在死去。”
奥萝拉：“这让你很痛苦。”
【神奇女侠】：“经常。”
奥萝拉：“所以你选择和领主超人结婚，是因为你真的妥协了，而不是假意作秀？”
【神奇女侠】点头，她坦然承认道：“是的。”
奥萝拉：“所有人都觉得你不会妥协，包括我。我们都觉得你是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
“我并不排斥战斗，”【神奇女侠】说，“为了保护、为了幸福、为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4号：“虚伪。”
奥萝拉和4号说：“你明明能看出来她说的是真的，还要骂上一句的样子也挺虚伪的。”
4号：“我从不会为战斗找借口。”
奥萝拉：“难道还要我夸你？”
4号：“要是我，我会夸上一句诚实的。”
奥萝拉恨不得发个翻白眼的表情包给4号，但她依旧念着眼前的人是【神奇女侠】，这才抑制住自己像个无法控制手脚的人那样竖起个中指。
【神奇女侠】：“人总是会变的。就像【超人】他变成了领主，【蝙蝠侠】在一段时间后又选择背叛了正义领主，我们不得不变。”
奥萝拉：“但改变是件很痛苦的东西，如果你想改变，你就必须强迫自己放弃原先喜欢的东西，走上一条你根本不感兴趣的路。”
“我讨厌这样，”她说，“我讨厌会带来痛苦的成长，讨厌会忽略我本来喜好的改变，我希望我每天都像前一天一样快乐，也希望你的每一天也是如此。”
【神奇女侠】轻笑道：“这很好，奥萝拉。”
奥萝拉：“领主超人刚刚还教育了我一顿。”
【神奇女侠】：“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从不思考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话正是我们想要为之努力的东西。”
奥萝拉：“所以他是个大白痴。”
【神奇女侠】哈哈大笑，“是的，他是个固执的白痴。”
奥萝拉把灰蝙蝠的相关计划告诉了【神奇女侠】，她有特殊技能可以专门对付领主超人这一点自然也放了进去。
【神奇女侠】静静地听着她讲话，时不时点点头。
她取出现存的最大份量的氪石，递给了奥萝拉，“好好利用它，奥萝拉。但别让它掌控了你，也别用你的双手杀死领主超人。”
4号：“……她多余的同情心已经蔓延到氪星人身上了？”
奥萝拉：“你懂个屁，她不是为了领主超人才这样说的，她是为了我。”
“你还年轻，奥萝拉，”【神奇女侠】接着说，“远没到该接触这些东西的年纪。”
4号：“我以为把人的脖子扭断这件事并没有年龄限制。”
【神奇女侠】：“杀人并没有大多数人想的那么简单。它不是单纯地扭断一个人的脖子，或者踩碎一个人的脑袋，它是沉重的，在你面前的是一条从幼小渐渐变得强大的生命。”
“当你杀人的时候，你杀死的是与你对等的一个存在。”
奥萝拉：“我不喜欢你现在和我聊的这个话题，思考这些事情会让我的行动变得迟钝，【戴安娜】。”
她辩解道：“而且也有很多人根本不值得活下去……”
【神奇女侠】：“我的老朋友更适合和你聊这个，我说的不是那个灰色制服的蝙蝠，而是黑色的那个。”
“至于我……有些时候，当我被愤怒和痛苦控制身体的时候，我也会像你这样想，这是人之常情，奥萝拉。”
【神奇女侠】抬起茶几上放着冰淇淋的盘子，“我和你聊这些并不是想要强迫你做些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杀死一个人偶。”
“你将要杀死的那些人可能拥有着家人和朋友，可能曾经和你一样在遭受到挫折后陷入痛苦，也可能遭遇过不公的待遇……”
“我希望你是想好了再决定扭断他们的脖子或者踩碎他们的脑袋，而不是杀死他们当成自己胜利奖杯上的一个数字。”
她用勺子挖了一勺已经有些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冲奥萝拉眨眨眼，眼角的细纹挤成了一条条柔和的线，“就算不为了这个，为了我的理想我也会尝试阻止你的，毕竟在我的理想中从没有一个孩子该以手沾鲜血的代价来获得胜利。”
“所以要来一点冰淇淋吗，奥萝拉？”
奥萝拉消化着她刚刚说的话，她迟疑着点点头：“要。”
冰凉的冰淇淋一抿就化成了甜水，奥萝拉和4号说：“怎么感觉【戴安娜】比我的任何一个导师都适合干这个行业？”
4号：“我以为你之前就察觉到了系统招募的这些导师像是来把你培养成超级反派的。”
“唉，”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就简单了。”
奥萝拉：“呵呵，和你专业对口了不是？”
4号：“那可不。”
她问：“所以你怎么看刚刚她说的那些话？”
奥萝拉实话实说：“我有预感如果我认真思考了她的话和背后的逻辑，我会对我之前做的事情很痛苦，也会对之后要做的事情很犹豫。”
“我不想否定自己，如果想那么多就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的话，那我还是想少一点吧。”
4号：“你就是这个性格深得我心，亲爱的。”
奥萝拉：“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和【神奇女侠】一起分享完冰淇淋，奥萝拉从领主酒店回到了蝙蝠洞中。
她望着桌子上【灰蝙蝠】和她一起找到的氪石，陷入了思考。
哥斯拉将眼前的氪石能量吸收连一发吐息需要的能量都攒不到，这个世界的氪石到底还是太少了。除非——
奥萝拉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一个用眼前份量较为一般的氪石就能折磨，啊呸，对付领主超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