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自己身处于上界的记忆。

“你说他们是伪君子，难道你就不是吗？”

“叶、梵、音。”

他咬牙抬起头，遥遥望着高位上面无表情的叶梵音，语气讥讽至极。

这个局，自始至终就已为他布好。

可惜，他这次有选择的机会。

他不会再沦为棋子。

“糟糕，被你猜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叶梵音给他传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既然棋子没有身为棋子的觉悟，那你还是去死吧。”

焚天玄雷的威力越来越强，一道道劈落而下，慕清野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稀薄寡淡。

等到魔气彻底淡去，一道焚天玄雷欲将劈落在他身上时，挂在他腰间的香囊突然闪烁出一道锃亮的金色符光，竟是硬生生把那道恐怖的紫电截停在空中，逐渐淡化成虚无。

他低头拿起挂在腰间的香囊，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怪不得要让他一直戴着。

一道如此，第二道亦是如此。

慕清野身上一共闪烁出两道金色符光。

“住手——！”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自天边飞速落于莲台上。

然而，第三道焚天玄雷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

看着即将降落在慕清野身上的紫电，孟寄欢一个箭步瞬移到他面前，运转全身的灵力替他抵挡这道雷电。

可这毕竟是堪比大乘期巅峰的奋力一击，又岂是他可以随意抵御下来的。

焚天玄雷恐怖的雷电之气渐渐侵入他体内，侵蚀着他的肺腑。

“欢欢，闪开！”慕清野在他身后大喊。

渐渐的，那道紫电居然真的被孟寄欢挡下了。

他费力吞咽下喉间的咸腥，拿出窥天镜，悄悄运转灵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窥天镜在此，你们不是想要一个真相吗，那我便还你们一个真相！”

几乎是看到窥天镜的瞬间，九阳真人便撤下了东皇钟，只有高位上的叶梵音迟迟不肯关闭莲台。

“叶梵音，你愣着做甚，窥天镜在此，看完真相再下定论也不迟！”看见孟寄欢现身的一瞬间，孟永昌急得就差冲上去指着叶梵音的鼻子让他关闭莲台。

与此同时，莲台下议论声响起，均是想看清真相的人。

叶梵音阴沉着一张脸，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无奈抬手撤下莲台上的灵力加持。

孟寄欢扭头看了慕清野一眼，再确定其无恙后，他才放心地往窥天镜中注入灵力。

古朴的铜镜自他手中悬浮至半空逐渐变大，这个尘封许久的真相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第一个宗门也就是天毒宗被灭的真相，第二个宗门被灭的真相，第三个……

随着一个个画面的映现，孟寄欢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唇角逐渐溢出丝丝血迹。

而这些真相的背后都无疑浮现出一张令他们无比熟悉的脸——叶梵音。

其次再是慕容泓和楼渊。

他们霁月光风、万流景仰的仙盟盟主叶梵音竟是这闹得人心惶惶的神秘失踪案的幕后凶手。

这简直是一个荒唐无稽的真相。

可笑又讽刺。

【宿主住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996急忙在系统空间出声提醒他。

“996，你一直想成为金牌系统，可惜却遇到了我这么笨的宿主，真的很抱歉。”孟寄欢努力咽下喉间那抹强烈的血腥味，在心里跟它说话。

“对不起啊，恐怕要让你看不到我跟慕清野的大婚了。”

996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看见他突然加大了手中的灵力输出。

【宿主，你半月前不是还在我这里买了一张保命符吗？】

问完，它倏地反应过来，惊愕道：【你两张都给了慕清野？！】

可它跟宿主之间的联系早在任务完成那一刻就断了，现在不过是它强行留在他体内，即使想帮忙也帮不上。

“就算有也没用了。”

那道焚天玄雷里蕴藏的暗劲几乎损坏了他的肺腑，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用灵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画面播放至第五个宗门被灭时，莲台下开始有人自发往窥天镜中注入灵力。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里面注入灵气。

孟寄欢见状收回自己的灵力，用所有都能听见的声音对高位上的叶梵音说：

“叶梵音，你提前五年布局，整个下界的人都是你棋局里的棋子，可你却忘了我这个本该身死却至今还存活的漏洞。”

“逆天而为，终不可为。”

“你想让慕清野成为魔神，帮你炼天，可你却忘了，他从来就不是一颗棋子。”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魔神嗜杀成性又怎样，他身为魔种尚能长出情丝，难道变成魔神就注定无情无义了吗？！”

孟寄欢说完，深深看向孟永昌，似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爱和母爱是可以让人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