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要想好了。”
杨卓还未来得及问她傅澍留下的是何物,她已从他旁边过去。
水乔幽让楚默离去后院、楚默离听到她与人在门口对话,并未靠近探听。
水乔幽关上门后,他站在后院,不再听得见门口的对话,仍旧没有过去。
杨卓回头,见水乔幽已经行至巷中。
“水师父。”
水乔幽停下脚步,“你想好了,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取。”
至于到底是何物,她没有明确说出。
杨卓也未急着问她,语带诚意同她道:“不如,你随我回雍国去。”
水乔幽听着他的话语,没有立即迈步。
杨卓走她面前,脸上诚意亦是明显,道:“我曾听祖父说过,你并不是青国人,你如今也不在官府任职,若是你愿意,你可以随我回雍国,进入兰苍王府。”
水乔幽没有怪他挡路,也未对他的话语有任何情绪波动。
杨卓自回到兰苍王府后,改为国姓,也改口唤兰苍王‘祖父’,“祖父是睿智之人,用人不会拘泥于男女,来雍国之前,我向他介绍过你,他也希望我可以将你请到兰苍王府。”
水乔幽并不探究傅澍是否真的与他说过,也不在乎兰苍王的‘诚意’,神情淡漠如水,“若是不想要,以后就不要再来我这儿了。”
话落,她迈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并未接他的话。
杨卓听懂她的意思,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听她一再提起,还是询问了一句,“不知,祖父给我留下了何物?”
水乔幽头也未回,“你来取时,自会知晓。”
她脚步未停,前往都水台。
杨卓好似被噎了一下,看前面有行人过来,没再拦住她。
跟着杨卓的随从虽没听见两人的谈话,但看水乔幽一直冷着脸,还扔下杨卓先走了,也知两人聊得肯定不愉快。
其中一人行至杨卓身后,替他对水乔幽的行为做出谴责,“郡王,此人未必也太不将你放在眼里……”
他话未说完,被杨卓呵斥。
“不可无礼。”
杨卓望着水乔幽的背影,失落又到了脸上,“水师父只是性子如此,人还是很好的。”
随从见他不满,不敢再说,亦疑惑他为何要如此屈尊降贵地来这样一个平凡的人这里自讨没趣。
水乔幽的身影从前面拐角处消失,杨卓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望了身后的宅子一眼,没有再停留,也带着人离开了。
门口又安静下来。
先前站在门外等楚默离的时礼从旁边小巷子里出来,上前敲响了院门。
他在门外等了片刻,楚默离开门出来。
楚默离问道:“刚才来的是杨卓?”
水乔幽没关门之前,他在里面听到声音,听上去似有印象。
“是的。
水姑娘已去上值,丹河郡王也回去了。”
水乔幽对杨卓的态度,楚默离不用看都知道不会变。
两人没有一道走,他一点都不奇怪。
时礼跟在他身后,拣出重点向他禀道:“属下刚才无意间听见了水姑娘与丹河郡王的一部分对话,丹河郡王想邀水姑娘随他前往雍国。”
楚默离脚步放缓,视线往他的方向侧偏了些许。
时礼赶忙道:“但是,水姑娘没有回应他。”
还有一句话,他不知该不该说。
楚默离将视线转回,看出了他的迟疑,“他还说了其它的?”
时礼感受出他语气比先前要沉,不敢再迟疑,回话道:“丹河郡王,还说……水姑娘不是青国人。”
楚默离脚步停住。
“水姑娘……也未否认。”
她不是青国人?
那她如何会是原阳人?
“杨卓如何会知晓?”
“水姑娘好像认识丹河郡王的祖父。”
时礼回想两人的对话,“兰苍王。”
兰苍王?
“丹河郡王就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她还认识兰苍王?
“其它的,属下没太听清楚。”
楚默离扫了一圈周围,看向几个躲开门口视线的地方。
时礼能听见他们的对话,那她应该不可能不知道附近有人。
她知道有人,自然也能想到是随着他过来的人。
既然知道,她还没有避讳,那是不在意,或者就是有意让他知道的。
时礼看楚默离沉默不言,不知他心中想法,大胆猜测道:“殿下,难道水姑娘是雍国人?”
若是如此,那事情可就大了。
话一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她曾几次回原阳拜祭父母。”
楚默离第一次在又一山下遇见水乔幽时,就让人查了那座山。
查了多次,他们有从一些原阳的老人嘴里听到,那里曾经是大邺大族水氏一族的家族墓地所在之处。
时礼又想到水乔幽那些没有过往的过往,做出另一种猜测,“又或者,是她曾经去过雍国,这让他们误以为,她不是青国人?正是如此,我们无法查到水姑娘的过往。”
楚默礼听着他的话语,神思聚拢,继续往前走,肯定出声,“她就是青国人。”
时礼各种猜想打住,发现他的情绪气息已经恢复如初。
楚默离边走边吩咐他,“这件事,不准让任何人知晓。”
时礼被难住,这件事情,主动权似乎不在他们手里。
“可若丹河郡王与其他人说起?”
楚默离眼底出现了一丝森冷,“他不会的。”
虽然他不知这杨卓与她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但是杨卓不在意她的态度,还三番四次地拜见她,足够表明,杨卓目前还不想惹怒她。
这种事,她显然亦不在乎,杨卓就更不能在这事上做文章了。
至少,目前他不会,亦不敢。
楚默离没有向时礼解释,时礼看出他不会多说,听着他肯定的话语,没再多问。
今日不上朝,楚默离也无急需处理的公务。
马车行至前面的街上,整座城已变得热闹。
看着茶楼酒肆客人逐渐增多,一身常服的楚默离也未急着回府,在路边选了个酒楼,走了进去。
他步至二楼,阻止了时礼去订雅间,在外面选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坐了两刻左右,楼上楼下的客人都多了起来。
客人一多,便可听到天南地北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