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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雅云盯着他,表情还是无波无澜:

“你那个小同桌向你表白了?”

这才对嘛,她心想,磨磨唧唧干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的事,两个人竟然搞了十年。

“不——咳,咳!”沉熠这回真呛住了,他使劲咳了两声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手帕擦了一下嘴,努力压下那股酸呛感,震惊地看向母亲,

“不是妈你怎么知道的?”

徐雅云嫌弃地瞥他一眼,不太想承认这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傻瓜,敷衍道:

“商场上锻炼出来的,一看就知道了。”

“那那爸你?”沉熠颤巍巍看向表情同样毫不惊讶的父亲。

沉褚温和地朝他笑笑,安慰道:

“爸爸搞艺术的,对情绪比较敏感。”

“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

沉熠有些失神,他突然想起这事杜净远知道,他爸妈知道,陈鹏飞那小子每次见他表情都不正常,贱兮兮的,肯定也知道,叶似心估计也知道,徐云浩,吴志文

就连《商业至尊》以前都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他越想越麻木,心说有这么明显吗?

傅眠别不是背着他发了个“除沉熠可见”的朋友圈吧?

看他神情恍惚,沉褚到底还是溺爱孩子,忍住笑对徐雅云说:

“那你就让他想想吧,想清楚了再说相不相的事。”

我估计是相不了了,徐雅云斜眼瞥了眼那盆被沉熠小心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仙人掌,垂下眼也没说行不行,只是淡声:

“先吃饭吧,待会儿说。”

*

饭后,沉熠回了房间。

江城地理位置偏南,气候温暖宜人,刚刚入了秋这里甚至还未脱去盛夏的暑气。

和京城完全不一样。

沉熠半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小憩,脑中莫名闪过这想法。

干什么啊大抵是秋燥使他脸有些烫,他深吸口气从口袋摸出手机,心说干什么啊,在京城住了都没有一星期,想它干什么。

摁亮屏幕,一连串的信息就跳在眼前,沉熠看了看来信人,毫不意外地挑眉。

他对这个消息轰炸机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点开聊天栏废了老大劲儿才划到第一条,单手扒拉着手机他慢慢往下看。

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洒在他身上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但只是看了一会儿,这人的脸就好像被太阳晒得绯红蔓延。

消息刚开始还正常,只是问他想好了没。

如果不看时间的话,沉熠瞟了眼消息时间,嗯,凌晨两点,那会儿他刚躺到床上。

但慢慢的就不正经起来了——

7:19

F:根本不需要想,你选我才是最佳选择。金钱,地位,容貌,身材你只要说得上数,我都拿得出手。

7:21

F:别说男的,你就算男人女人加一块,你在全球能找出十个同年龄中比我更优秀的吗?你除了选我,选谁都会亏。

大概这人也觉得话说的太满,稍后补上一句。

F:当然我不会生孩子。

但紧接着他在下一秒就迅速做出弥补处理。

F :但我们可以养只宠物,乌龟什么的,不会哭也不会闹,挺好的。

也不会赖在你的怀里赶不走某人在打下这句话的时候默默想。

到这儿还算正常,再往下翻就

9:17

F:我好想亲你,我们在一起了我可以每天都亲你吗?

9:19

F :就像前几天的那种,伸舌头的,可以吧?我看你当时也不讨厌。

9:20

F:哦前几天忘了夸你,吻技很好,下回教教我。

9:22

F:还有,你用的什么漱口水?你的口水好甜。

9:25

F:那我们可以上.床吗?就是那种不穿衣服的,比如我们当时在德国看的那张碟片那样。

剩下的内容越说越露骨,如果沉熠的手机现在被别人看到,大概旁人会以为他遭到一个变态的疯狂性.骚扰。

真是沉熠垂下眼,睫羽颤动遮住眼中情绪,轻吐口气努力下压燥意,耳根红迹却一直退不下去。

尽量不去看上面的淫词秽语,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13:13

熠:你现在完全不装了是吧?

消息一发出去状态栏就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好像网络那端的人一直守着手机。

F:那你想好了吗?

阳光把藤椅都晒透了,沉熠更是骨头都被染上热意,他歪头蹭蹭脑后柔软的羽绒枕,接着抬手打字。

熠:没有,你信息好多,响的好烦压根没时间去想。

这次对方输入的时间更长了,好像在犹豫什么。

13:16

F:那你可以关静音,先不看。

紧接着随后又说

F:或者你直接听我的意见,直接选我就好了。

沉熠挑眉,指尖轻点回他。

熠:不要。

我要自己好好想这句话还没被他打出来,上一句的“不要”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连串的信息就蹦上来。

F :为什么不要?

F: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还是说你能找出一个比我和你相处时间更长的?

F :我们有十年的相处和感情,之前还接过吻,睡过一张床,甚至我还摸过你的哔——,其他人有吗?

干什么啊,沉熠闭了闭眼,唇线抿成一条,脸轻轻扭到一边,只觉面皮要烧起来了。

明明刚在露台上晒太阳是那么舒服,现在却因为网络那边某人不知收敛的话变得莫名羞耻,只觉这暖洋洋的空气都在注视着他。

好像在玩什么奇怪的情.趣游戏

他深吸口气,顶住滚烫的温度,想打字去让傅眠别说了,抬眼却发现聊天框被对方发来一句话。

F:我好想亲你。

随后是个表情包。

F:狗狗捧心.jpg

沉熠一愣,看着这个表情回想到高中时期,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入手温热皮肤光滑,那处咬痕早已消失。

但虎牙露出来,他想了想眉角上扬,发了一句话过去。

嗡——

傅眠捧起手机,从昨晚到现在,这方铁块早已变得滚烫无比,他却神色如常,只管低头。

简笔卡通的头像跳了跳,蹦出一句话。

熠:忍着,小狗。

第47章

发完这句话沉熠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艰难地在藤椅里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阳光的味道充盈在鼻腔让人心生愉悦。

其实纤长睫羽在枕头上蹭的痒痒的,沉熠闭着眼,他想,其实这样和傅眠过一辈子也不错。

天空澄澈明亮,太阳如同一个突然降临的发光体悬在穹顶正中。

没有一丝云彩,秋日暖阳竟显得如此浩荡有力,以致使沉熠沐浴在这之下第一次生出要和一个人长久的想法。

徐雅云当年在法国的电影咖啡馆与沈褚相遇, 沉褚为她弹了一首《致爱丽丝》, 自此两人坠入一辈子的梦幻仙境。

父母恩爱, 情投意合,这当然带给沉熠许多对未来心爱之人的幻想,这首《致爱丽丝》就成了沉熠心里一个小小的憧憬。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在想, 如果有一天遇到那个想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他一定会为她奏响属于他们自己的《致爱丽丝》。

现在好像遇到了。

只不过是辛德瑞拉而不是爱丽丝, 弹得是《小星星》而不是《致爱丽丝》, 称他而不是她。

那也很好,沉熠又翻身回来,仰躺在藤椅上举起一只手挡住刺目阳光,有点点光斑从指缝中投出来洒在脸上, 落在眼睛里。

墨棕色的眼睛就像一洼盛满琥珀蜜糖的浅湖, 弯起眼来就似有蜜淌出来, 酒窝深深。

他想, 那也很好。

喜欢最重要。

“叩叩”

一声门响打破这包含蜜意的幻想,沉熠回神,把已经睡着的书精放到一旁,起身去室内开门。

“妈?”沉熠握着门把手,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外的母亲。

徐雅云应了一声,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站在走廊上斜瞥了一眼沉熠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问:

“下午就走?”

“嗯,五点的飞机。”这个早已比她高的儿子脸上露出一点羞赫的表情,早已成人,脸上却依稀还可看出鲜活的孩子气,他说,

“我想好了,”沉熠朝母亲笑笑,

“我不能去相亲了。”

“我…”声音小小的,里面藏着羞涩,但透出坚定,

“我要去找傅眠。”

徐雅云静静看他两秒,望着他的眼睛,最终只有妥协似的叹口气:

“你自己想好就好,我很多年前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在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这么多年我知道但一直不告诉你,第一是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去插手,第二是——”

徐雅云抬眼望他,眼神平静,

“这条路很难走,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或许作为一个母亲,她在这他们纠缠的十年中保持缄默已是一种态度,她还抱有一些幻想,希望他不选择这条更加困难的道路。

徐雅云将怀里的笔记本电脑递给沉熠,那种浅淡的柔和又透过冷厉的壳透出来,

“但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也不会反对。”

“下午走就走吧,多带几件厚衣服,京城那边冷。”

“妈。”沉熠喊了她一句,话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别急着感动。”徐雅云还是那样,说话不疾不徐,几缕碎发随低头的动作垂下来,又衬得她柔软几分。

沉熠随她视线低头,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白光,上面映着一张女孩子如花似玉的面容。

“我虽然不管,但你外公那边年纪大了,他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这次本就是你有言在先,你自己答应的事你要去做到。”

“一个就可以,看看资料趁没走之前去和人家喝喝茶吧,见一面就可以,后面的我会帮你处理干净。”

“毕竟,承诺的事就要做到。”

沉熠眉毛蹙起来,他抬头:

“这样不是拿人家姑娘消遣吗?明明我都”他顿了顿,耳根又烫起来,

“明明我都有喜欢的人了。”

徐雅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我真是把你养的太单纯了,这样的场合哪来的真心,不过是利益交换。”

“你只管去见,就算你直接告诉人家你有喜欢的人,人家姑娘眼睛能眨一下都能算她是个真性情。”

看沉熠还不接电脑,她叹口气再让步:

“坐十分钟,到时候找人拍张照片让你外公看一眼糊弄过去就行了,怎么?你外公年纪大了,你非要把他气死啊?”

沉熠无言,又僵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接电脑。

“半个小时后我希望你已经出门,对了”徐雅云补充道,

“你爸爸多烤了点饼干,给你——”她挑挑眉,显出一些坦然,

“给你对象带去吧,有空带人往家里坐坐。”

“知道了。”

耳根烧的吓人,他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

13:49

F:那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F:你没拒绝是不是也想亲我?

F:所以你想好了吗?

F:?

F:说话。

F:说话。

F: 说话

沉熠把电脑放在一旁书桌上,瞥了屏幕上女孩那张面容姣好的脸烦躁啧声,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手机又被摸出来,不过一会儿功夫,消息轰炸机又轰炸来几十条消息,沉熠把手机举在脸前,全部看了一遍才回他。

熠:想好了,我下午回去和你谈谈。

这样的事不能潦草,总要面对面把心剖开贴一贴才算圆满。

状态栏又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沉熠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对方发消息过来。

明明刚刚还像机关枪一样消息一条条的蹦过来。

虎牙抵在下唇,有些郁气被冲散,沉熠甚至可以想象出对方此时抱着手机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神情,真像只小狗。

像一只眼巴巴等喂食的小狗。

他一下子坐起来,把电脑扒拉过来,眉眼还染着笑,按捺下不情愿去看女孩的资料。

赶紧弄完赶紧回去。

他要回去喂小狗。

可惜电脑屏幕右下角的计时表一点一点精准地往前递进,有人睫羽颤了又颤,到最后电脑已开启自动屏保,他才回过神,结果却是伸出手去捡手机。

可恶啊,沉熠抿抿唇,这回不只是耳根连脸都烧起来,怎么越想越可爱。

这世界上大抵只有他会面不改色地夸龙傲天可爱了。

咖啡馆里放着柔缓抒情的英文歌,空气中飘着醇厚的咖啡香。

在有高大绿色盆栽遮掩的某个卡座里,坐着一男一女。

“陆…额”沉熠使劲回想了一下刚才看的资料,“陆婉小姐,你好。”

他朝女孩露出一个十分客气的微笑,然后伸出手。

这姑娘低眼看了两眼他伸出的手,忽然扑哧一笑,轻轻回握住:

“沉先生真有意思,我头一回见相亲来先握个手的。”

沉熠尴尬地眨眨眼,不知道笑点在哪里,有些局促地收回手。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15:25

嗯,坚持到15:35就可以了。

端起咖啡抿了口,涵养和家教不允许让他使一个女孩子找话题,于是想了想,他问:

“看资料发现陆小姐以前在法国读书?我之前也在法国待过一阵,那边的…”

话说到一半沉熠又卡住,面色尴尬,他在法国三年完全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举个例子什么也举不出来:

“那边的吃的很好吃”

这姑娘又扑哧笑出来,面容明媚:

“小沈先生不认得我了?我们之前还在飞机上说过话呢。”

“就在一周前。”

“?”沉熠闻言这才仔细去打量陆婉的脸,恍惚中有点印象。

不过这印象不是在飞机上的印象,而是回来那天晚上和傅眠说话的印象。

他当时还要给傅眠说在飞机上的趣事,那人却打断他说困了,想睡觉。

现在想想,大概不是真困了,是喝醋了。

沉熠笑起来,神情真挚些:

“那真是巧了。”

魂却飘到别处,压根没想起来在飞机上和这姑娘讲了什么。

啧,他垂眼看表,才过了三分钟。

“小沈先生以前在德国读书?读的什么专业?资料上没有写。”

“哦,是…”沉熠回神,报出专业名字。

却见这姑娘面露喜色,语气惊讶:“好巧,我也读的这个,这个真挺难的,”

说着她表情敬佩起来,

“小沈先生还是厉害,这么难的专业在德国读书还能毕业。”

沉熠笑笑,有些心虚地举起咖啡杯掩住脸上神情。

确实难,到后面要不是傅眠教他,他估计要留在德国学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不禁感叹,龙傲天就是龙傲天,那么难的专业课,还是德文,竟然自学成功,还能把他也给教会。

说起来到最后傅眠的德语水平比他还强一些,甚至能说绕口令。

真厉害。

啧,他放下咖啡杯,又低头瞟了一眼表。

过了五分钟,聊了不超过十句话,他想起傅眠无数次。

就在即将陷入沉默之际,咖啡馆的服务员走过来,弯腰问向沉熠:

“先生,门外那辆尾号033的黑色奔驰是您的吗?”

“是,怎么了?”沉熠一愣。

“额要不您出去挪挪?里面的车出不来了。”

“哦,行。”沉熠慌忙站起身,多少有些解脱的意思,不太好意思的朝这姑娘笑笑就想跑,

“我待会儿有点事,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徐雅云早就告知过陆婉,提前打过招呼的事女孩当然不会在意,站起身也准备离开,只是性格开朗明媚,忍不住调侃:

“哎呀小沈先生,十分钟都没坐到,我就这么没魅力吗?”

两人并肩出了咖啡馆,结束这场难熬的会面让沉熠心情愉悦,也笑起来:

“陆小姐说笑了,你——”

话说到一半他停住,眼神停在一个方向久久不移动。?

陆婉觉得奇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那辆黑色奔驰前站着一个男人,身高腿长,一身浅灰大衣衬得他眉眼冷淡张狂,听见声音他掀起眼皮,淡蓝烟气缭绕,追问:

“她怎么了?”

沉熠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不管对方已经难看起来的脸色,对女孩说:“你很有魅力。”

随后和陆婉道别,在女孩好奇的眼神中走向站在车前的男人,冲那人一招手:

“上车。”

傅眠站在原地没动,身上一股燥劲,燥得飘出来的蓝雾盘在上空都像是在张牙舞爪。

“啧。”沉熠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

“走不走?你跑过来不就想听我想好没吗?那还不走?”

傅眠眼球艰难地转动,闻言扯了扯嘴角,余光瞥见那女孩站在台阶上的羊皮小靴,

“我现在不想听了。”

不管你选不选我,你都必须选我,沉熠。

“嗯那不行。”沉熠皱起眉,在对方还想开口说话之前低头点吻两下男人的唇,安抚地揉一把他脑袋,

“赶紧上车。”

于是明明身上还燃着一股子燥,这人却还是迈开腿跟着上了车。

就是这根刚吸了两口的烟被踩在脚下碾了又碾,力道狠重踩得火星四溅。

唯余陆婉站在台阶上歪头,笑容明媚地朝驶离咖啡馆的黑色汽车挥手。

*

汽车行驶平稳,沉熠假装没注意男人的低气压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伸手把车载音乐打开。

不知道名字的外语歌顿时充盈狭小的车内空间,女歌手充满磁性又深情的歌声压在沈熠眉眼下,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异样:

“怎么来的?这么快。”

傅眠转头瞥他一眼,扯扯嘴角:“坐飞机。”

语气硬梆梆的,听起来很生硬。

“哦。”沉熠忍住笑,慢慢降低车速,状似不经意地问,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呢?”

“找人跟我了?”

这话一出口,副驾驶上的人明显一僵,头转到窗户一侧不敢看沉熠:

“是。”但语气立马又变得恶狠狠的,

“不找人跟你哪知道你还跑去相亲。”

随着轻微的震感,车子被沉熠停在路边,他扭头挑眉看向即将爆炸的某人:

“这么生气?”

傅眠扭头看着窗外,并不理他。

沉熠啧了一声,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让他转过来,垂眼看着他:

“说话。”

傅眠抬眼凝视他许久,抬起手去摸沉熠的酒窝,指腹摩擦的力度前所未有的大,平白生出疼痛来:

“这就是你想好的结果吗沉熠?”

“发现最后还是接受不了男人,接受不了我,赶紧相亲找个姑——”

下巴被人用力捏住,话被倒咽回肚子里。

睫羽下沉,沉熠捏着他的下颚,望着对方眼角不是愤怒还是怎的而沁出的一尾红,语调冷静:

“我给你两秒,想清楚再说。”

可惜两秒还没过,他还没松手,有人就扑过来,摁着他肩膀压过来堪称疯狂地吻他。

力道又重又冲,舌头在他嘴里横冲直撞,吸吮的力度如此之大,几乎要把他的舌吞进胃里。

沉熠却从嗓子里闷出一声笑,并不反抗,任由傅眠在嘴里乱搅,只是伸手捏捏对方的后颈。

像是在给小狗顺毛。

这场昏天暗地的吻不知持续多久,直到口腔已分泌不出津液,舌肉摩擦出疼痛,沉熠才揪着男人的衣领把人拎开。

此时两人姿势已经完全改变,座椅被放倒,沉熠仰躺在车座上,而傅眠不知何时爬到驾驶位里,跨坐在他腰间,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他。

喘着气,傅眠就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还想弯腰凑上来亲,沉熠又捏住他的下巴,笑眯眯的:

“冷静了?”口中津液全部被对方搜刮走以致嗓音都变得暗哑。

傅眠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他。

沉熠哼笑一声,按着对方后脑勺迫使他低下头,鼻尖抵着鼻尖,轻轻点吻两下男人的唇,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你不说让我说。”

“我跟人家姑娘坐一块连十分钟都没有,名字是什么都没记住,你生哪门子气?”

“还有,去相亲是很早之前都答应好的,跟你没关系,我行李箱还在后备箱放着呢,要不是你来了,我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京城跟你说明白了。”

“说什么?”傅眠问他,离得太近,一张嘴彼此唇瓣都在摩擦。

“哟,你不是不想听吗?”沉熠笑眯眯地逗他,捏捏对方后颈,“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下车跟你讲。”

傅眠又盯他看了很久,最后蹭上来恶狠狠地吮了两下他的唇瓣,才磨蹭着下去。

一下车才发现沉熠把车停在江桥上。

这座江城的著名景点此刻正迎来一轮惊心动魄的落日,绯红沁染天际线的云彩,大的不可思议的橘红色圆日静止在地平线之上。

余晖从遥远天边扫过来,落在沈熠脸上连同湖中水光晃得面色从容,衬得他眼睛沉静,热烈。

他双手搭在桥边栏杆上,侧头问傅眠:

“有烟吗?”

傅眠皱眉看他,但还是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不过没有直接递给沉熠,而是点燃火后噙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才递给他。

淡蓝色的烟雾混着极盛的夕光一齐飘荡在江面之上。

沉熠闷气笑一声,不去管对方这些小举动,细长的烟夹在指间,橘火与夕阳遥相辉映,他送进嘴里吸了一口,垂眸看着烟线后退,感受淡然的薄荷香从鼻端一路滑进肺腑。

这回完全没有呛到。

“感觉还不坏”他喃喃自语一句,然后笑起来,很难想象一张脸上可以同时出现成熟和稚气两种形容词,

“我们在一块这是第十年,我们爱好很多都相同,不相同的”朝傅眠晃了晃指间的烟,

“感觉还不坏。”

又吸了一口,他将烟掐灭,“大概在一起也是这感觉。”

傅眠盯着他,问:

“什么意思?”

嗓子哑的几乎发不出来声,就是从声带硬生生刮出来的,带着血,带着肉。

“意思就是——”沉熠扭头看他,斜阳从两人之间直直投过,留下一道绚烂的光束,将影子拉的长又长,

“那就在一起吧。”

“之前的十年我们以朋友,兄弟的身份在一起,那往后的——”他歪头想了想,讲话慢悠悠的,压在舌尖,字字句句在江面上清澈回荡,

“那往后的余生就以恋人,情侣的身份在一起吧。”

“好不好?”他张开手臂,笑着看傅眠,是在向他索要拥抱,也是在询问他是否要与自己相伴余生。

傅眠凝望他许久又许久,久到这一方时间早已流失殆尽,他才轻轻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沉熠,声音颤抖哽咽:

“这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个问句,沉熠。”

是我心甘情愿的朝圣,是我甘之如饴的拜谒,

是那场永不终止的坠星。

第48章

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两个人会做些什么?

电梯内, 沉熠瞟了站在旁边的男人,垂眼看对方贴在身侧蠢蠢欲动的手,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大概是这样吧, 想牵手又不敢。

“真就这样在一起了啊”《商业至尊》落在沈熠肩头, 语气听起来好生惆怅。

书页缓缓翻动,书精翅膀耷拉下来,心说这现实简直就是魔改嘛,好像穿进什么奇怪的ooc同人小说里。

#龙傲天和他早逝的挚友#

“咳,不好吗?”沉熠一伸手将某人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小拇指翘起来在对方手心轻轻划了划。

他没有去看傅眠, 如果忽视微红的耳根,也算是面不改色,他扭头对书精说话,

“他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喜欢他吗?和我在一起那你每天都能看到…”

沉熠话没说完,就感受到被他牵住的手轻轻抽出去,却在下一秒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挤进他的指间,手掌贴着手掌,指根贴着指根。

标准的十指相扣。

“ 不好吗?”他停顿两秒,顶着开始发烫的脸接着问书精。

“那那也行,但是你要给我放电影!”《商业至尊》想了想, 觉得他说的也不错, 虽然和身上的内容不太一样, 但自己能每天看到书中主角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 它微微歪身瞅见两人相扣的手,又看见傅眠眉眼间可见的愉悦,它想, 不一样也没关系,只要终章是happy end就可以。

它是本善良的书,它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放放放,至尊大人想看什么我都放。”沉熠满口答应着,忍不住侧眼去看傅眠。

却发现这人视线直直落在某一处,神情十分认真,好似在看什么世界名画。

沉熠不由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电梯反射出的弧光,平滑的银色电梯表层朦胧地映出两个男人,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但身形相近,衣着相称,还有一双正在十指相扣的手。

是一对般配的恋人。

“咳,” 看了一会儿,沉熠忍不住出声,音调很低似乎不太好意思,但在狭小空间里十分清晰,

“能不能别捏那么紧? 你捏的我有点疼。”

所有感官全部聚集在一处,掌贴着掌沁染出一层薄汗,手指扣在一起严丝合缝,有人却犹嫌不够持续的施加力度,握的沉熠指骨都开始泛疼。

傅眠闻言扭头看他,黑沉眼眸折出头顶白炽灯明亮的光芒,整个人散出一股春风得意的张狂傲劲儿。

他稍微放轻手中的力度,但还是没有松手,反而侧过身正对沈熠,去握住男人的另一只手,往前凑了两步把人抵在电梯壁上,对方的手被他摁在腔壁上牢牢固定住。

随着距离的缩短,洁白的虎牙,深深的酒窝,颜色健康的唇瓣,一切皆清晰可见。

沉熠被抵在侧墙上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与他两手相握的傅眠,语调轻轻的,像是勾人心的尾钩:

“干嘛啊?哥哥。有监控的。”

他这人正经起来真正经,会因为牵个手就脸红,可不正经起来也是真不正经,纵是像这样把他抵到墙上,也只会气都不带喘的。

恰好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相应楼层。

沉熠挣开对方的手,伸手捏了捏傅眠的后颈,在直起身离开的一瞬靠近他的耳侧,呼吸打在脸上:

“忍着点,小狗。”

声音低低的,里面含着笑。

“…”

傅眠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书精是麻爪了。

它急急忙忙扑扇两下翅膀追上已经在门前输入密码的沉熠,声里含着崩溃:

“你赶紧去书房给我放电影,我一天都不要出来了!”

“…忘了,你还在旁边呢。”沉熠打开门,扫了书精一眼,耳根又红起来。? ?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商业至尊》现在不想和他待一起,一蹿烟的飞进室内,它雪白的翅膀羽毛不知为何染上些粉红。

沉熠哼笑一声也进了公寓,他低头换鞋,想过去给书精放电影。

可惜鞋脱到一半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声房门合上的声音,沉熠被人扑进沙发里。

被摁着肩膀推倒,他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傅眠单膝跪在他腿间的沙发垫上,双臂撑在沈熠头侧,俯下身就想贴过来亲他。

呼吸纠缠在一起,沉熠却伸手抵住对方的胸膛,止住他索吻的动作,笑眯眯的:

“不行。”

然后他按着傅眠的肩膀使了点劲一翻,腰部发力一扭,男人就被他压在身下,沉熠捏住对方下巴,指腹用力磨蹭两下松手:

“忍着。”

接着他起身,在对方没有爬起来之前,顶着背后意味不明的视线,淡定地拎起用翅膀挡住“商业至尊”四个大字的书精进了书房。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一片烟雾缭绕,傅眠靠在沙发背上,呼出的淡蓝雾色模糊他的面容,却能明显感到他周身环绕着一股颓丧劲儿。

沉熠皱了皱眉,走过去夺走这人指间的烟,因为不抽烟家里没有烟灰缸,只好掐灭后拿纸巾包着扔进垃圾桶。

打开通风设备,沉熠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朝人招招手:

“过来。”

傅眠不动,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轻微的气流交换声在寂静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沉熠站在原地望他。

僵持好一会儿,他才顶着一身躁劲蹭过去。

大抵这人也知道身上沾了烟气,所以把外套脱下来后才挪过去。

其实这浅淡的薄荷烟草气并不算难闻,只是总归不算好东西。

“不高兴了?”沉熠垂眼看他,伸出手去触摸贴合他的侧颈,感受动脉中血液的迸涌。

傅眠坐在沙发上,抬眼去看站在身前的男人,对方微低着头看他,眉眼就被隐在阴影里显得神色淡漠。

下颚线紧绷,傅眠抓住沉熠放在自己侧颈的手,用力握紧:

“沉熠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你这样躲来躲去干什么?”

说着他头扭到一边,声里透出股执拗,

“我不用你可怜我。”

朝思梦想十年之久,可真的得到了,他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场梦境,星星其实从未落入他手中。

沉熠望了他一会儿,紧接着叹口气蹲下,捏着傅眠的下巴把这人的脸扭过来正对住自己:

“我们谈谈。”他说。

“你找人跟了我多久?”直视着傅眠的眼睛,沉熠问,捏下巴的手稍稍用了点劲儿。

傅眠一愣,稍有点缓过来劲儿,气势一退犹豫开口:

“…你下飞机开始。”

“哦,我凌晨一点下的飞机,你来江城见我是下午三点半,中间几个小时,你自己算。”

傅眠小心瞟他一眼,刚刚还在生气的某人此时却心虚不已,试探问道:

“十四个半小时?”

“数学不错。”沉熠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在他唇瓣上摩挲,稍一用力就显出红痕,他笑眯眯的,

“那就罚你十四个半小时不准亲我。”

“然后——”他看着傅眠心有不甘,想要说话的表情,

“我们再来谈谈你刚才的话。”

“什么叫可怜你?”他问,语气平静。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因为可怜你而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人吗?”

下巴被捏的发疼,傅眠忍不住微微扭头。

沉熠却站起来,收回捏他下巴的手:

“要是这样,那我确实得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了,毕竟十年你都没搞懂我是个什么人的话,我估计以后也搞不懂了。”

“不是!”有人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抓住沉熠拿走的手,语无伦次,

“不是…我刚刚气昏了…不是…”

沉熠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学刚才对方在电梯里的那样,慢慢和傅眠十指相扣。

脑袋慢慢往前蹭,他额头抵住对方额头,鼻尖抵住对方鼻尖,呼出的热气全洒在对方脸上,低声问傅眠:

“那以后还这样说吗?”

离得好近,近到沉熠的睫毛都蹭在傅眠眼睛上,痒痒的,唇瓣更是若有若无地摩擦着,他被勾的几乎要扑上去亲咬,却因为对方刚才的话而强忍:

“不说了…不说了…”

喉结滚动,傅眠忍不住的用唇角去蹭对方的唇角,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欲望掩不住,

“我好想亲你…”

沉熠哼笑一声,拽着人衣领把人扯远,又捏捏他的后颈:

“忍着,小狗。”

“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忍好了,不然直接翻倍。”

傅眠望着他,牙痒得厉害,禁不住讨价还价:

“抹个零,半小时算了,我知道错了。”

“你再说就再加一小时。”沉熠压根不吃他这套,兄弟变情人还是有点好处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怎么治他,沉熠简直轻车熟路。

傅眠咬牙看他,被掐住七寸完全没法子,忍了又忍,只能扑到沉熠颈窝处,对那一小块白玉一样的皮肤又舔又咬。

“咬流血你小心啊。”沉熠揽住他,揉揉人后脑勺,对他小狗圈地的行为选择纵容。

不让亲嘴再不找点别的,他真怕禁欲多年的某人直接自燃。

训小狗还是要给点好处的。

傅眠牙根都是痒得,闻言却只能含住皮肉轻轻磨蹭,燥的整个人身上都快冒火了。

偏生沉熠还要捏住他的后颈把人拉开,垂眼问他:

“长记性没?以后还找人跟我吗?”

说话时虎牙尖一闪而过,酒窝更是随着说话时口腔的变化若隐若现。

傅眠看着他湿润的唇瓣,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燥火,后悔的要命:

“不找了,再也不找了。”

沉熠笑了笑,见他这样心还是软了一点,捧住对方脸,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奖励,以后老实点。”

第49章

晚饭是饭店做好送过来的,傅眠本来说要自己做,可衬衫袖子还没挽上去就被人揽着腰揽进沙发。

“刚下飞机不累啊?”沉熠用胳膊箍了一下对方的腰腹,垂眼问他。

心说不愧是龙傲天, 上天赋予他绝顶聪明的头脑同时还塑造了一具完美的躯体, 身高腿长, 腰细的一只胳膊就能搂住。

沉熠面不改色松开手,撤走时手掌擦过腰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能清楚到感受到腹部鲜明的肌肉线条。

傅眠跌坐他身旁,腰被紧揽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桀骜不驯的本性让他总觉这样有些被掌控。

但对方的手直接毫不留恋地抽走让他更不高兴,他爬起来蹭过去,双臂撑在沈熠脑袋两侧,膝盖抵在对方腿间,俯身低头看着这人:

“不累, 一点都不累。”

滚烫的呼吸打在脸上,阴影随傅眠压下来的动作一齐拢在沈熠身上。

压迫感十分强的姿势,沉熠微抬头去和傅眠对视,对方眼瞳黑沉,眸底有危险的漩涡极速涌动,他却依旧神色轻松,伸出手用力捻了一下男人戴着耳钉的耳垂:

“不累也不准做, 打电话送过来就好了。”

耳垂传来轻微痛感,大脑如同过电般颤栗,傅眠含糊答应,拽住沉熠的手探进自己的衬衣内侧,声音闷在喉咙里,纵容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

“那就打电话,你说什么我不答应过?”

攥着对方的手指,使指尖去描摹自己腹部肌肉的轮廓,线条的触感和他这个人一样。

利落、干净和力量感。

温热的指尖触上温热的皮肉,相近体温的贴近却爆发出比冰火两重天更刺激的感官。

几乎是一瞬间的,滚烫血液迸涌进男人身体的每个角落,皮肤变得灼烫。他呼吸加重,炽热的吐息与对方纠缠,想接吻却因为禁令只好低头用唇去临摹沉熠的眉眼和鼻梁。

沉熠被他蹭的眼睛闭上,感受潮热的吐气打在脸上带来湿气,湿哒哒的让他有点无语,心说你自己拽着手让去摸,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喘成这样了。

他呼吸平稳,微挣开傅眠的手,顺着自己心意去摩挲。

手掌鲜明的纹路贴在对方腹肌上,与傅眠带着轻轻划过不同,沉熠将手掌完全贴在男人腰腹上,一寸一寸,慢慢碾过去,掌路纹理印在起伏凸起的肌肉上,清晰柔软的感官传递到神经。

有人面色不变,大拇指离开并拢的手指,用力摩擦这几块凸起的肌肉,摩擦生出热,烫的傅眠一颤,粗重的呼吸立刻响在沈熠耳边。

沉熠一顿,掀起眼皮去看对方,就见这人脸上已经泛红,身上那股燥劲又缭绕出来,侧耳明灭闪耀的黑曜石增添几分冷淡的性感,配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有种别样的色.气。

沉熠挑眉,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挑玩傅眠的耳垂,指尖蹭着黑曜石让它转动,低声问:

“当时为什么想戴这个?”

顿了顿,他贴在对方腰腹的手往下滑了点,指尖点在裤边,暗示意味明显,

“好好说。”

傅眠已经跪不住,潜意识隐隐察觉出控制权的丧失,可还是被沉熠轻点的两下迷了心智。喉结滚动,他滑坐在对方身上,眼珠艰难转动,掩住气喘,盯住沉熠哑声开口:

“想…想留下标记…”

多年前隐秘的心思被揭开,其实他更想在沈熠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可是纹身会痛,咬他会痛,打耳洞也会痛,他舍不得沉熠去体验这种痛楚,只好自己去做。

不过没关系,他眼神在对方脸上游走,痴迷又留恋,被打上沉熠的标签也很好。

他们之间从来不分彼此的。

耳垂陡然传来的痛感使他回神,抬眸就看见沉熠堪称愉悦的表情。虎牙抵在下唇,使劲捻着傅眠的耳垂,他露出一个与平时一样柔和但又截然不同的笑,慢吞吞地说:

“乖小狗。”

知道给自己戴狗牌。

傅眠多年前无意识的举动成功取悦了沉熠这人内底最深层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这并不奇怪,家世,样貌,金钱,在人世行走所需的一切他都应有尽有。

在顺风顺水中睥睨所有,冷眼俯瞰凡俗才是他本该有的人生走向,可《商业至尊》的到来打破一切,塑造一切,沉熠自此走上另一条人生轨道。

但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反而会在某些方面愈演愈烈。

他心情愉悦地松开傅眠的耳垂,望了望墙壁上的钟表,冲男人眨眨眼,酒窝露出来:

“好听话,想不想要奖励?”

说着他把人推倒地毯上,自己侧躺在旁边,微微欺身凑到对方脸侧,捏着傅眠下巴使他抬头,低声说:

“舌头伸出来。”

摁住男人闻言想要扑过来的上身,拇指在唇瓣摩擦:

“说不亲嘴就不亲嘴,你把舌头伸出来,”他停停,对傅眠笑一下,

“我舔舔。”

“还有,”手掌又移到对方脖颈处,鲜活生命在手下奔涌,这感觉让他眉眼舒展,

“你最好伸长一点,什么时候碰到嘴唇,什么时候奖励结束。”

“听懂了吗?”他问着,脸已经慢慢凑过去。

傅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却早已涣散,不用潜意识,大脑早已发出警告,此刻的情景已然脱离控制。

但是…眼球颤动,望着沉熠慢慢靠近的面容,殷红颤颤巍巍地从口腔中探出。

但是不重要,有人早已迷失在撒旦甜美的诱惑中,不必说丧失控制,哪怕下一秒永坠阿鼻,他大抵也心甘情愿。

舌肉从温暖湿热的口腔探出,低于体感的室内温度为感官多蒙上一层刺激。

沉熠垂眸,轻轻抚摸傅眠侧脸,轻声夸赞:

“真聪明。”

他低头,轻柔地触上对方舌尖。

眼睛半阖,眼眸被长直的睫羽挡住看不见眼中神情,只是这人轻柔捧着脸的动作和仔细在舌尖游走的触感,能感受他的认真和温柔。

沉熠的舌只在舌尖一点游走,舔.弄舌尖顶端,轻勾舌底中部的沟缝,时不时用虎牙轻轻划一下舌尖。

不够…完全不够…

双手忍不住去拽地毯上质地柔软的毡毛,头晕目眩中傅眠强忍住想要扑过去吸吮的冲动,津液从嘴角滑落显得有些狼狈。

真可怜…沉熠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用拇指揩掉对方唇角的水迹,望着眼前人起伏不断的胸膛决定给他个痛快。

他掐住傅眠的下巴,抵住鼻尖去和人接吻,带着对方的舌在口中搅弄几番,将他满腔的津液全部吮吸进胃,不到十秒,在对方反应过来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退出去。

分开时一根淫.靡至极的银丝从两人的舌尖牵出,沉熠擦擦嘴,在对方的注视中伸出舌尖濡湿上唇:

“碰到嘴唇了,奖励结束。”

傅眠默不作声移过来,伸手勾出对方脖间的那根银链,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没动,”接着他猛扑倒沉熠,去蹭对方的唇,

“是你凑过来的,这算你的失误。”

喔,被小狗抓住错了。

沉熠躺在地毯上仰头看他,心想。

“可是我想亲你怎么办?”他歪头去看上方的男人,捏着对方后颈,眉眼淡然,却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想了想,他挑眉问:

“那也罚我十四个小时不准亲你?”

“不行!”傅眠出声,言语间多少带出些急切,使劲拽拽对方脖颈的项链,看这人的脖颈皮肤被银链勒出一道红痕。

红痕刺眼,愈发衬得冷玉一样的皮肤白皙,他松开项链去摸沉熠侧颈,哑声:

“我又没说不想你亲我。”

但是说完他又恶狠狠地瞪沉熠一眼,直觉被这小坏蛋给耍了:

“反正这不算奖励。”

沉熠掀起眼皮望他,良久叹口气,一翻身将人又按回地毯上,语气幽幽:

“好贪心啊,棉籽。”

“好吧,算我的错。”他说着,刚刚那只抚摸过对方腰腹的手又探进衬衣下摆,只不过这回不再往上走而是往下,

“那我们换一种方式。”

寂静室内,衣链被拉开的声音十分炸耳。

沉熠抬头望了望表,低头对身下已经僵住的某人温柔一笑:

“不过你得快点,九点以后吃饭对胃不好。”

衣料一层一层的被拨开,沉熠垂眼看他,呼吸轻缓,语气平静: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上次搞得真的不是很好。”

室内气流交换还未停止,细小的空气嗡鸣声在被无限放大的感官中尤为响亮。

他俯身,呼吸依旧规律平缓,但温度灼烫,

“以前没有碰过吗?”

空气嗡鸣引发的震动依旧强烈,沉熠低声问。

喉间破碎的喘.息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飘出来,躺在地毯上的男人紧咬着牙关,不知是因为什么眼尾沁出一尾红,指尖颤抖着却还是伸出手想和对方相握。

“嗯?说话。”

表情没有大的变化,沉熠握住他的手,满足他的愿望,与人十指相扣,手上力度加重,语气却变得更轻柔,

“以前有没有碰过?”

傅眠凝望着他,压下想要啃咬的欲望,轻轻闭了闭眼:

“有。”

二十八九岁,身体健康的正常男性,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求。

弄过还那么差劲沉熠想起上次充满疼痛的回忆,心说你手劲真够大的。

虽是这么想,但他眉眼低垂,冲傅眠露出酒窝,当着对方的面用舌尖舔舔虎牙,温柔问道:

“那你想的谁?”

盯着沉熠的舌尖和虎牙,有人眼都直了,呼吸早已不稳,他伸手去摸对方的虎牙,对这点倒是直言不讳:

“你,想的你。”

自十年前的那场坠星之梦开始,他所有的旖旎梦境都只有一个人出现,虎牙酒窝,他梦中触碰亲吻无数次的圣地终于在今日允他公开流连。

这是他最纯洁最洁净的欲.望,不需隐瞒。

沉熠闻言低声笑了笑,夸赞:

“乖狗。”

指尖暧昧的打转画圈,他垂下去吻了吻对方的眼睛,沉熠又问:

“那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傅眠眼神都开始涣散,指尖使劲抵在虎牙上,疼痛让他有一瞬的清明,牙痒的发疯,他看着沉熠,眼睛通红:

“想咬你。”

沉熠哼笑一声,心说真是小狗。

他抬眼看了看表,加重力度加快速度,语气轻柔,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快一点。”

然后他想了想,俯下身先轻轻点吻对方的喉结,又用虎牙磨了两下,最后用舌尖慢慢舔.舐。

突然地,这人动作一顿,抬脸瞥了眼傅眠,闷闷笑了声,嘉奖似的又低头轻咬喉结:

“好快啊,哥哥。”

虽然是听话的小狗,但是还是很快。

*

艹。

盥洗室传出水流的声音,傅眠眼珠缓慢且艰难地动了动,胳膊搭在脸上挡住眼神和表情,耳根红的不正常,看着不像是羞怯,

像是羞愤。

他闭着眼,手却忍不住抚上脖颈,去摸索那浅浅的牙印,内心怀疑,

他喉结有那么敏感吗?

脚步声传来,湿意随着一阵走动带来的气流一并飘到傅眠面前,沉熠蹲下身,还滴着水的手带着香气触在男人喉结处。

指尖沁凉,沉熠将水迹抿开在对方喉结,轻轻划拉着,轻笑:

“快点吧,哥哥。我饿了。”

不知道这句话哪个词刺激到傅眠,他猛地爬起来扑倒沉熠,把头埋在对方颈窝。

轻微的痛感自侧颈传来,沉熠神情散漫,双手撑在地毯上,任由对方动作,笑叹:

“小狗。”

只会咬人的小狗。

可爱的小狗。

第50章

沉熠是被傅眠压醒的。

眼还闭着,颈窝处就已经出现熟悉的湿热感。他睁眼,眼神里还有未褪去的睡意,手就先搭上某人的后颈,把人从自己颈窝中拽出来:

“大早上的你能不能”清澈的嗓音多了几分睡后的沙哑, 能听得出来困意还未消散。

对方倒是顺从的移开, 就是往上挪挪一口就啃在沈熠侧脸上,舌头舔在酒窝上,说话都变得含糊:

“还早上呢,你看看都几点了。”说着凑到沉熠唇角想接吻,

“这么能睡,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沉熠无语,头脑都清醒几分,他伸手去拎这人衣领将人拉远:

“那你乱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说完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傅眠想要坐起来,

“起开, 没刷牙。”

傅眠早已穿戴整齐,闻言哼笑一声继续凑上来,捧着沉熠的脸压下去,声调变低:

“没事,我刷了,不嫌弃你。”

可惜还没碰到唇就被人捏住下巴,沉熠望着他,神情还是无奈纵容,语气也温和,却莫名多了一种不容反抗的命令感:

“听话一点。”

捏住对方的下颚,小指在下巴处轻轻划拉,沉熠想了想,歪头对傅眠眨眨眼:

“我先去洗漱, 可以吗?”

“哥哥。”

教训小狗一定要恩威并重,一味训斥只会让小狗伤心的。

傅眠盯他片刻,本能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被这句“哥哥”喊得丢了魂,他不情不愿的从沉熠身上爬下去,下巴处依旧留存着指尖轻轻划过的酥麻感。

轻咳一声,企图驱散这股扰人心智的痒意,他说:

“你这什么口癖?怎么突然这么喊我?”

沉熠下床先去把窗帘拉开,清透的光线从明净的窗户外透进来,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面容俊郎如玉。

阳光暖洋洋的,沉熠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心情颇好地走向浴室,听某人这么问免不得要逗一逗:

“不是比我大几个月吗?怎么,不喜欢?要不叫你——”

他回头冲跟着走过来的傅眠微笑,酒窝深陷,声调欢快的像带了尾钩,

“主人?”

看着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某人,沉熠心想把小狗喊作主人什么的其实还蛮有趣的。

小狗主人。

喔,真可爱。

阳光撒进卧室,光线通透,轻薄的窗纱被微微吹起。

浴室内传来轻微的响动。

沉熠把水龙头关掉,满脸水迹闭着眼伸手想去摸毛巾,手还没伸到洗漱台,毛巾柔软的触感就出现在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并没有使他的神情发生变化,他依旧闭着眼,甚至配合的将脸往前挪近,让某人去擦他脸上的水迹。

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闭起来,长而不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着,上面甚至还悬着一滴欲坠不坠的水滴。

光线打在他脸上平添柔和,凑着脸乖乖等擦的模样简直和昨天那个小坏蛋恍若两人。

傅眠垂眸看他,视线落在那枚水滴上,他没有用毛巾去擦,而是缓慢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对方睫毛上接走那枚水滴,轻轻一捻水迹便晕在他指尖,像颗明灭闪烁的星子。

“好了吗?”脸上毛巾的触感早已消失,久等不到通知,沉熠不由得开口去问。

“好了。”男人回神,匆匆将毛巾放回原处,指尖那点晶莹被一并擦干,他目光稍有惋惜地掠过。

但很快的,他就将注意力投在另一件事上。

手搭在沈熠肩膀,略有暗示的捏捏,傅眠开口:

“都早上八点了。”

十四个半小时早过去了。

真是…沉熠听懂他的未尽之语,笑起来,在傅眠的注视下张开胳膊,朝人招招手:

“来。”

话音未落,男人就摁着他肩膀凑上来,舌尖在唇上舔了一圈,濡湿唇纹后就直接长驱而入。

从吻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沉熠往往只是游走,舌尖在对方口腔中轻轻浅浅的勾弄,吸吮并不是经常的事,但一旦出现就代表着他要彻底掌控一切。

平和散漫的表面之下是不轻易显露的强势和占有。

傅眠恰与沈熠相反,吸吮,撕咬,啃噬,所有激烈的亲密举动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情感,如果可以,他大概会把沉熠吞进胃里。

像是永不冷却的滚烫岩浆。

喉结滚动,傅眠情不自禁地往前更加贴近沉熠,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移到后脑勺,扣着沉熠禁止他往后撤。

舌根被吮的生疼,唇肉和舌尖是都会被时不时撕咬的对象,沉熠被他逼到洗漱台旁,大理石冰冷的棱角碰的腰身刺痛。

捏住傅眠的后颈,他在对方啃咬的间隙,微扭头喘气开口:

“…等一下…”

费了很大劲,沉熠把人推开一点,在对方直勾勾地注视中,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一使劲就坐上去。

他胸膛起伏幅度明显变大,抹了把嘴上的湿痕,顶着已经红肿的唇,沉熠坐在大理石台面上继续朝傅眠招手:

“来。”

原本两个人的身高相近,接吻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不用低头也不用抬头,但现在沈熠坐上去,猛然比傅眠高出一截。

他垂眼看着对方,这样的姿势需要他低头才能碰到傅眠的唇。

于是伸出手,一只手捧住男人的脸,一只手贴在对方侧颈,慢慢弯腰低下去。

在他的计划中接下来应该是唇一点一点蹭过去,从额头到眉眼,从眉眼到鼻梁,最后才是嘴唇。

可惜,有人受不了这种接近折磨的缠绵,勾住沉熠的后颈直接猛吻上去,冲击力传来,沉熠被迫后撤,后背靠到冰凉的镜面愈发显得身前吐息灼热。

手贴在傅眠侧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吞咽的动作和温热皮肤下不断奔涌的滚烫血液。

真是不自觉摩挲男人的喉结,引来对方更加凶猛的进攻,沉熠今天第二次发出叹息,心说在一起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嘴都要被亲烂了。

甚至没有时间去过渡从兄弟到伴侣的转变,只要一对视小狗就会扑上来索吻。

根本不需要去适应,已经进入热恋期。

没办法,他放松身体,将重心靠到身后的镜子上,手搭在傅眠后颈,纵容对方的一切举动,没办法,体谅一下吧。

小狗走到今天很辛苦的。

在他不知道的过去,有人就像那张小狗捧心的表情,捧着一颗纯净如琉璃的心,孤独的单方面的热恋了十年。

很辛苦的。

*

“你下回能不能别用牙?”沉熠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围巾,胡乱围了几圈,遮住下巴和唇角,语气轻轻的,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撒娇,

“这样我怎么出门啊?”

“咳,我尽量。”傅眠上前一步,伸手将这条被主人胡乱缠绕的围巾重新解开仔细围好,看见对方自唇角到下颚轻轻浅浅的牙印,他眼神鲜见闪过一丝心虚,不由得伸出指尖去碰,

“疼不疼?”

沉熠拿开他的手,把脸埋进围巾,低头换鞋:

“还行,不疼。”

“就是搞成这样,出门得拿东西遮住。”说着他又抱怨起来,

“你口欲期是不是真没过?接吻咬什么啊?得亏现在气温低,要是夏天,戴围巾我就成城市奇观了。”

“就算咬,”他顿了顿,被围巾遮住的耳朵变得有些烫,声音低下去,

“你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呗。”

“真把自己当小狗了”这句话被他很小声的嘟囔出来,对方没有听清。

哦不。沉熠打开门,手又被紧跟出来的某人牵住,他垂眸扫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心说就算是小狗,咬人也不是好习惯,得改。

想着他摁下电梯按键,站在走道上问傅眠: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男人注意力从两人相握的手转移过来,眼神幽幽:

“不太好,客卧好冷,被子也薄,空气也很干”

沉熠哼笑一声,声音从围巾里透出来闷闷的:

“不是有空调和暖气吗?怎么?”他瞟了对方一眼,逗弄意味明显,

“又坏了?”

傅眠听到这话表情都没变一下,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拢沉熠围巾上的吊穗:

“反正睡得不好。”

昨晚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已做过,怎么能在该睡觉的时候说出去客卧睡这样冷漠的话。

他恨恨地拽了拽被理整齐的吊穗,说话的语气却显出几分可怜:

“太冷了,我得和你一起睡才行。”

“真的很冷,呐,”像是怕沉熠不信,他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手都是凉的。”

沉熠心说拉倒吧,第二天中午手凉怨昨天晚上的被子,被子要是会说话能给你骂出二里地。

虽然是这样想的,他还是不自觉地握紧对方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齐塞进上衣口袋:

“想和我一块睡也行。”瞟了眼对方明显上扬的嘴角,他说,

“从现在到晚上睡觉前,接吻别再咬我。”

训小狗要恩威并重,沉熠捏捏傅眠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手,给点甜头才能让小狗改掉坏毛病。

本以为这是个很容易达成的条件,却没想到有人沉默良久,最后犹豫开口,问一句:

“那能不能舔?能舔哪儿?”

“……”沉熠耳根烧起来,心道这都什么问题啊。

上次还是隔着网络,这回直接真人线下面对面。

“行不行?能不能舔——”这人说到一半的话被堵住,沉熠捂住他的嘴,神情羞燥,

“…行。”他把脸全部埋进围巾,只剩一双明亮的眼睛,说话声音又快又小,

“哪都行,别问了。”

傅眠眨眨眼,看着沉熠因为不自在而快速眨动的睫羽,忽然跑神,心想这时候舔他的手大概眼睛会睁得很大吧,圆圆的,像鹿的眼睛…

见人不吱声,沉熠还以为对方听了他的话确实不再问了,于是轻咳一声收回手,望着傅眠身上的衣服,问:

“衣服穿着合身吗?要不我们先去买衣服再吃饭?”

卫衣、牛仔裤与球鞋,显然与对方平时穿衣风格严重不符。但也不突兀,反而冲散那份身居高位的压迫感多了几分随和。

显而易见,这是沉熠的衣服,某人昨天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昨晚……之后弄脏衣服后沉熠只好找出自己的衣服给他。

“…不用,”傅眠回神,有些惋惜地看着对方已经收走的手,先一步跨进到达的电梯,

“我觉得我穿你的就挺好,不用买。”狭小空间内,他平静的声音清晰的回荡。

“……”沉熠按楼层钮的手指一顿,有些崩溃地抬头望了眼闪着红光的监控,问,

“那我们出门干嘛?我们出门不就是为了给你买衣服吗?”

傅眠闻言茫然地看他:

“不是去约会吗?”

望着沉熠,他想了想,善解人意且跃跃欲试地说:

“不是的话不出门也行,我回家给你做饭,然后还像昨天晚上一样,这回我给你摸——”

有人再一次捂住了他的嘴,语气虚弱:

“是约会,一定是约会。”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