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润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示意对方进来:“把那壶水拎走!对了,这两天有时间你去绣庄问问,看最近什么样式的屏风或壁挂最是讨人喜欢。”
拎起茶壶的德立一怔,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自家少爷的思路,问这个做什么?
见自家小厮那蠢蠢的样子,虞之润无奈的给他解惑:“那丫头的刺绣水平不错,给她找点事做省得她太闲。”而且卖了绣品他手里也能宽松宽松,别看对外他是虞府的二少爷,其实对内他手里就是个穷光蛋,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银,放到普通人家,够对方全家一月的花销,可放到他身上完全不好做什么,更别说也许今后还要养妹妹。
显然,作为贴身小厮的德立,听出了他家少爷的未尽之言,这位完全被他家精打细算的少爷给打败了,心里为那白日做梦、妄想登天的丫头念了句阿弥陀佛,待收拾好茶水后,他没心没肺的回屋睡觉去了。
再说那个映雪,为了讨好虞之润,她连夜赶工绣出一个样式精致,并力求简单大方的荷包,虞之润看了后立刻面带满意的挂在腰间,结果上节课的功夫再回来,荷包没有了。
荷包没了,虞之润俊朗的脸上却是带着喜悦:“映雪,你那荷包绣的太好了,被我家师母拿去做样子了,下月初十师母大寿,我正愁不知送她老人家一份什么礼物是好?如今你一来这难题迎刃而解,再给我绣福《福寿涟涟》的壁挂吧?呃,时间会不会来不及?”
“来得及!二少爷您放心,一定来得及!”二少爷这么需要自己,她怎么能说来不及?若是能帮对方讨好了师母,呵呵……怀揣着美好的期望,她在德立满是怜悯的眼神中,回屋继续绣壁挂去了。
暂时打发走了对自己心怀不轨之人,虞之润回头对德立道:“把那个荷包给四小姐送去,让她拆开后照着学学,别忘了问问香绮,看她们缺什么少什么。”
没错,虞之润打的就是这种主意,姣姣读书写字自己还能指教一二,这女红刺绣却是完全伸不上手,如今有个精于女红的映雪,不管能学多少先让她照样子看吧。至于那个被利用的映雪?若非她心思不纯,岂会受这种假话蒙蔽?
这人一但有了奔头就有了动力,映雪黑天白天的绣着手里的那副《福寿涟涟》,终于在初十前将一副壁挂绣了出来,虞之润拿到手里转手卖了五两银子,看着手里的银子他忍不住惋惜,那丫头的手艺是真不错,按理说有这手艺正经能许配个好人家,小日子也能过的挺不错,但显然,对方非要自己闯出个‘锦绣’前程。
淡淡一笑,他随便编了几句好话,就让映雪勤勤恳恳的继续绣对枕。
不得不说,虞之润的眼睛确实够毒辣,这映雪的娘本是当年尚服局的一名宫女,年长后被放出宫嫁给了映雪的父亲,本来两口子日子过的挺好,谁知她父亲慢慢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从映雪记事起,家里就是一副穷的揭不开锅的样子,她只能起早贪黑与母亲做针线补贴家用,结果母女俩辛辛苦苦挣的钱,怎么都赶不上父亲输钱的速度,随着年纪渐大她出落的像朵花似的,而父亲欠下的银两也随之增多,这姑娘总觉得提心吊胆,所以听说虞府要给二少爷找个通房,她就把自己给卖了……她过够了那种有上顿没下顿提心吊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