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三思。”
入影见到赫其樾要下床,他瞬间着急,主子不能下床,主子重伤在身,下床会牵扯到伤口。
“滚。”
他要去见阿鸢,他不信,她会忘了他。
可不等他下床,他又想到了什么,“拿铜镜来。”
他有些着急,手想触自己的脸却又不敢,他的脸,是不是……
入影很快就将铜镜拿来了:“主子。”
主子脸上的伤有些重,怕是会……留下疤痕了。
就算要彻底消除疤痕,怕也要几年时间了。
赫其樾以往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可现在,他无比在意。
为什么,他的脸竟然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样的话……与阿鸢那小白脸夫君相比,他岂不是……没得比?
赫其樾顿时散失了所有想要去见阿鸢的勇气,他不敢去。
这样的他,阿鸢看见的话,她会被吓住的。
男人心口悲伤翻涌,他在不开心,他很不开心,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和他开这个玩笑?
从小到大,他就只是一个弃子。
父汗母后都不爱他,不要他,他都挺过来了。
为何,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偏偏也没了结果。
这样的他,如何配得上阿鸢?
“主子……”
入影想说些什么安慰人,可到底没出声。
“出去。”
赫其樾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觉得头疼。
“阿鸢。”
他呢喃着少女的名字,心再一次碎了,他到底要如何呢?
……
南织鸢知道自己有孕之后,她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她看着连晚霁的眼眸更是痴情了几分。
夫君是不是接受了她?
他是不是不再想着嫡姐了?
真好,她终于熬过来了,日后,她也能和嫡姐一样,有人疼,有一个家了,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阿鸢,莫要再看着我。”
为了省些力气,他倒也没再喊她南织鸢,那个奸夫都喊她阿鸢了,他身为她的夫婿,怎就喊不得?
南织鸢见他板着脸说教自己,倒也不生气,她更开心了几分:“夫君,我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打扰到他温习了。
“夫君饿不饿?”
连晚霁很少宿在家中,若不是这段时间书院放农忙假,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不回来,自也就不用看见南织鸢了。
他讨厌看见她。
“不饿。”
“你只要少说话就好了。”
她真的很啰嗦,清姿就不会像她这般,让人烦闷。
南织鸢听出他口中的厌烦,也识趣不再开口,不过,她依旧欢喜。
没关系,她都和夫君圆房了,这么多年,已经有进步了,她还怕什么呢?日后,她总能和他白头偕老的。
她的日子,还有很大的盼头。
南织鸢最后还是去煮了一碗面,她怕夫君夜晚读书饿,反正她煮了,他吃了就好。
等煮完面食,她才上床躺着。
连家穷苦,屋子都没有几间,因此,就算连晚霁再怎么不待见她,她成婚之后还是和他同睡一屋。
这会,她还不困,借着被子的遮挡,她继续偷偷看着自己的夫君。
夫君虽然只是一个穷苦书生,但他吃苦耐劳,生得又好看,她越来越喜欢了。
“孩子。”
她轻声呢喃,手不禁抚着自己的小腹,这里,有她和夫君的孩子了。
想着想着,她幸福的弯了唇。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也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临近子时,连晚霁才收起书打算睡觉。
此前他和南织鸢同床共枕已是勉强,如今知道她不守妇道,还和奸夫行了那等事,他更是厌恶了她几分。
他不会再与她同睡一床!绝无可能。
她腹中还有野种,简直更是可恶。
连家的门楣,都让南织鸢给丢尽了,若不是她还有些用,他绝对会打掉她的孩子,将她赶走。
这样的女子,不配为妇。
连晚霁站在床边看着南织鸢,心中竟然起了滔天骇浪,他想杀了她,可惜不行。
若他和南织鸢了断了,他就更会被员外的女儿纠缠了。
他不喜欢员外府的小姐,他从始至终只喜欢清姿罢了,除了清姿,他根本就不想娶任何人呢。
南织鸢还得当一段时日的挡箭牌,他便暂时放过她。
想到这里,连晚霁轻哼一声,直接打了地铺,他想,过几日该去寻些木头,再打一个长榻,日后才不用打地铺。
南织鸢不知道人的想法,她只知道,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夫妻恩爱,孩子平安健康,这就足够了。
……
南织鸢果然忘记了赫其樾,从醒来之后,她就从未想起这个人,她一心一意服侍夫君,侍奉婆母,就算偶尔感受到心酸,她还会安抚自己,日子还有盼头。
她待连晚霁越来越上心了,眼中,心里,全是他。
忙活完家中的活,她还会抽出时间给夫君做衣服,绣香包。
夏日蚊虫多,未免夫君受其害,这些,她都得准备好。
赫其樾休整了一段时日之后才过来,他想见阿鸢,可他到底不敢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因此,他躲在暗处酝酿了许久。
男人脸上戴了一个狼形面具,将他面上的丑恶全遮住了。
他此刻贪婪的看着阿鸢,恨不得抱抱她。
他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姑娘,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
“夫君一定会喜欢的。”
嫁给连晚霁三年多,夫君不在家的时候,她除了干活侍奉好婆母,也没其他事情了,她更无知己闺中密友,所以没事的时候,她也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此刻,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里衣很满意。
虽然她没和夫君抱过,也从未近过他身,但她与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日日夜夜触碰他的衣服,自是知道他的尺寸。
赫其樾的耳朵很好,他听着她的话,眸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他嫉妒到要疯了。
阿鸢在给别的男人制衣!他没有!
他也好想要阿鸢亲手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