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安静站着,骄傲地昂着头颅,看向娄风的表情睥睨不屑,仿佛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似的。
“怎么,想造反?”娄风呵呵笑了,走过去捏住狗的脖子狂撸两下,“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自己,蠢狗。”
狗死鱼眼。
又一次在浑身燥热中醒来,娄风僵硬得像具尸体。
一次两次还好,这么频繁地做梦,回回梦见冷芳携,进而产生刺激性的生/理冲动,娄风再笨也知道不对劲了。
原来,他真的是个色鬼……只想着教官的肉/体……
娄风无比愧疚,但很快转变心态。
对自己也是对狗说:“毕竟一个又强又美的老婆,谁不想要呢,我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娄风迅速地安排上追求计划,第一步就是了解冷芳携。冷芳携不常和他们接触,所以他只能跑去问消息最多的向导。
娄风能光明正大地表露出对冷芳携的崇拜,却不好明晃晃地觊觎,于是有关冷芳携的问题夹杂在闲聊中,务必显得旁敲侧击、不动声色。
他却不知道这种做法既生硬,又古怪,毕竟谁会在聊完食堂饭菜之后,突兀地问一句——教官有男朋友了吗?
向导看娄风的眼神逐渐高深莫测,但看出对方的隐瞒,他也没把事情点明白。
他耸耸肩,委婉地劝告:“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教官,不过以教官的性格,大概不会喜欢谁吧,他注定是被人仰望的对象,很难想象会为了某个人低头。”
大概因为一只耳朵聋了,娄风没有听出向导的言外之意,很乐观地说:“只要努力站到他面前,就不用教官低头了。”
他个子比冷芳携高,所以没有问题。
向导:“……”
他就这么乐颠颠地跟着冷芳携跑,毫不在意旁人眼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着——快看我快看我。就连来食堂干饭,也习惯性寻找冷芳携的痕迹。不过教官似乎有另外的用餐区域,并没有出现过。
“一条哈巴狗。”隔壁桌的哨兵投来嘲笑的目光,“整天狗叫,烦都烦死了。”
他的同伴看似无所谓地笑了笑,实际满怀恶意说道:“体谅一下吧,狗这种生物不叫怎么行?”
他们说的既是娄风稍显寒酸的精神体,也暗指娄风本人。
赵洲坐在娄风身边,冷冷地瞪了那哨兵一眼,但看娄风没什么反应,也就没管。
那哨兵不罢休,继续说道:“叫得这么热情,我都要可怜他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整天围着转的人其实是联邦高层的共有物?那些疯子可不会允许家里出现一条不入流的土狗,但说不定冷芳携跟他们服服软,吹吹枕头风,也就答应了。”
这一刻,本就安静的食堂更针落可闻,娄风微微偏头,用完好的耳朵对向哨兵,似乎想听得更清楚些。虽然还笑着,眼底的笑却已经凝结成幽冷寒冰。
娄风放下筷子,刚要起身,身边的赵洲就已经暴风一般冲出去,把那哨兵按在地上打。
铁石一样的拳头毫不犹豫砸到脸上,顿时撞出淤红,擦出嘴角的血。那哨兵不甘示弱,反身和赵洲撕打起来,但体术上稍逊一筹,很快就被打得满头是血。
他的同伴似乎不认同刚才那一番话,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出手。很快,哨兵声息渐弱,娄风平静地看着他的狼狈模样,刚要开口制止赵洲,一阵蛮横狂乱的精神力波动扫过食堂。
“吼——”那哨兵精神力崩溃,出现了反体现象,此刻一只手臂已经变成鬣狗的爪子,凶狠地往赵洲心口落下。
电光火石之际,一道白芒自头顶闪过,越过赵洲的侧脸,精准洞穿了发狂哨兵的额头。
一滴血溅落。
那哨兵猝然倒下,定格住双目猩红,神情狰狞的模样。
娄风猛然回头看去,楼梯上方,冷芳携单手持着短枪,因为扣下扳机的动作,手套被拉扯得露出掌腕一带,素白的颜色很是炫目。
他神情漠然,察觉到娄风的眼神,淡淡地扫来一眼,就收枪转身离去。
平静的心跳顿时发慌。
娄风原地懵了一会儿,等赵洲一边擦血一边坐回来吃饭,忽然想起来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教官。”
赵洲握筷子的手顿了下,若无其事道:“我是不喜欢。但比起他,我更讨厌满嘴喷粪的垃圾!”
提起刚才的哨兵,他眼中犹带怒火,看起来不止是厌恶那么简单。
娄风实在憋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之前认识教官吗?”
“……”赵洲垂眼,“他曾经也是我们的一员。”
啊?
“在我之前,他和另一名向导是组织里最耀眼出彩的搭档,所有人都对他们寄予厚望。不过他的搭档在一次任务中意外被联邦抓捕,为了救他,冷芳携离开了废弃区……”
“然后,再也没回来。”赵洲漠然说完这一句,低头吃饭,再不开口。
娄风忽然从回忆里翻出一件事,大概两年前赵洲来到他所在的区域,娄风听到一些人议论新来的哨兵,说他实力强悍,本来不该来他们这里。
“我们这儿太废了,人全跑了,他来这……不应该啊。”
“听说是预定搭档跑路,心灰意冷了。”
“预定搭档?”
“啊……也是一哨兵,那家伙很了不得,原来的搭档被抓捕后,组织想让他跟赵洲重新组合,没想到……”
娄风微翘的唇角骤然抿直。这一天,他罕见地只吃下一碗饭。
无精打采回到宿舍,一下躺回硬板床。
狗浮现出来,蹲坐在旁边。
娄风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
“教官他……”
他一直认为那名哨兵是满怀恶意地编造谣言,毕竟冷芳携确实美丽,又因为太过强大招来些下流的揣测不奇怪,但……
娄风闭上眼,事发当场时众人的表情浮现在脑海中。
诧异,古怪,愤怒,向往……却独独没有“这家伙在瞎编什么?”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