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和秦云行正从对面走来，听到这句温柔笑了起来，熟稔地搭上秦云行的肩膀:

「佑佑妈妈太会夸了，云行，你说是不是？好了，老师先回家啦，佑佑再见！」

「老师再见！」

随着温柔身影的消失，秦云行眼里的笑也一起跟着消失了。

「上车吧。」他打开后座车门。

一路上佑佑都很兴奋，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那张胃癌晚期检查单，下一秒耳边传来秦云行的声音:

「我和温柔没什么。」

「嗯？」我有些懵。

嘴角却忍不住放松了些。

一句话，从地狱到天堂，多么好哄。

家长闹事那天，我也是那样好哄。

【你赶紧去看看吧，】那天数学老师急得要哭了，【那个家长硬说自己孩子让老师打了，柔柔老师挡不住......】

我忽略胃部的痉挛，赶紧跟着她去校门口。

校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心一个男人死死抓住温柔的手腕；【班主任在哪！她凭什么打老子的儿子！当老子教的钱白教的！】

【这位家长，】我赶紧上前，【我是朱志豪的班主任，我......】

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我眼前一阵发黑，跌坐在地上。

【去你屁的班主任，收了老子的钱还打老子的儿子！】

那头温柔被甩在地上，忍不住掉了眼泪。

【老子打死你——】

【柔柔老师！】【柔柔！】恍惚间我听见了佑佑和秦云行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别碰老子！】

【这位家长，如果你认为老师打了你的孩子，可以调取学校的监控。】没听错，是秦云行的声音，我尽力睁开眼睛。

对面佑佑正挡在温柔面前，温柔的半个身子搭在秦云行身上。

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佑佑，佑佑......妈妈在这里，佑佑......】我努力蠕动嘴唇，却被腹部的疼痛压得发不了声。

【黎老师！】数学老师把我扶起来。

【他们呢？】

【调监控去了，你先坐会儿，嘴唇怎么这么白！？】

我坐在花坛边平复呼吸，疼痛似乎缓和了些，脸部针扎般的刺痛才缓慢涌上来。

数学老师陪我坐了会就离开了，直到夕阳西下秦云行他们才出来。

那家长揪着撒谎的孩子回家了，没有一句道歉。

【妈妈——】佑佑跑出来抱住我的小腿，带着一点胆怯和心虚。

我淡淡对他笑了笑，看向后面扶着温柔的秦云行。

【你带佑佑回去吧，】秦云行看了看我，【温柔脚扭伤了，我送她去医院。】

不等我回答他横抱起温柔往外走。

【秦云行。】

我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我胃疼。】

他顿了一秒，留下一句叹息：【黎雨，别装了，很累。】

高大的身影抱着娇小的身子，没再回过头。

那天晚上。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他用一个冰袋和一个拥抱就哄好我了。

他说，温柔受了惊吓。

他说，佑佑还不懂事，没有来扶你。

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