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奶奶的声音。
“今天抢到的萝卜真是又大又水灵啊。”
妈妈和奶奶已经走进厨房,熟练地从柜子里掏出奶奶从乡下带来的腊鸭腿。
腊鸭腿硬邦邦的,奶奶已经切不动了,爸爸顺其自然接过她手里的刀。
厨房里只剩下爸爸和妈妈。
爸爸不时看她一眼,却见她神色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切到大萝卜块时,才抿紧唇瓣。
“要哭就哭吧。”
转过头时,爸爸眼里的泪已经滚落两大颗。
妈妈却只是平静地切除萝卜外皮,动作利落又快速。
“哭什么?我才不要哭。”
“我可记仇了,当初她还和我吵架,说不想看到我呢。”
知道怀孕那天,她心虚地不敢看我的眼,留下一句下次再来看我便匆匆离开。
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她仍旧心虚,不敢来医院看我。
药物与疾病让我心烦意乱,愤怒地对她吼道:不来就不来,我再也不想看到妈妈了。
她可真记仇。
咕嘟咕嘟。
锅子里的水开了,她将萝卜一块块放进去。
“那个死丫头,我不去她就一个电话也不打来。”
“真倔。”
她说着,又沉又重地叹了一口气,眼雾模糊了双眼。
爸爸愣了一下,蓦地接口:“真倔啊,随我。”
二人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