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这里只会给他添乱,我一咬牙,光脚朝着小区门卫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去找保安过来!”
我听见后面那两人似乎又打成了一团,痛苦地闷哼和拳拳到肉的声音让我揪心。
脚底好像被什么划破了,疼得钻心。
我边跑边呼救。
终于,让我听见了天籁般的回复。
“怎么了!”
“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那大汉见势不妙跑了。
我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只有宋温一个人倒在地上,他的手捂着腹部,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120,快打120,有人受伤了!”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挪动他,跪在他身边不知道该扶哪里,浑身都在颤抖。
“宋温,你怎么样了?”
他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我只能伸手帮他按住伤口,
等救护车来的二十分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他被抬上车送进手术室抢救,我才虚脱般坐下来。
双手捂住了脸。
宋温的家人很快赶了过来。
我原本以为我会被他的家人责怪,可他父母看起来却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他妈妈还反过来安慰我,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床薄毯裹在我身上。
“没关系的,那小子身体好,再说了,保护女孩子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愣了愣,“您认识我?”
她和宋温的爸爸对视一眼,冲我笑了笑,冲我亮出她的手腕,“我的手表就是你修的,宋温跟我说过,现在像你这样的有耐心,性子又好的女孩子不多啦。”
我听见她轻声和旁人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她拉着我的手,在我面前放了一双软底拖鞋,又递给我一个袋子,冲我轻声说。
“你先去洗个澡,那边套间已经开好了,处理好伤口再来,不急。”
我有些惶恐地站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狼狈。
宋妈妈温柔又和善,可我却害得他们唯一的儿子在手术室抢救。
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表达我的歉意。
宋妈妈虽然这边在关照我,可目光依旧忍不住时不时就往手术室那边瞟一眼。
哪有当母亲的不心疼儿子呢?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形容狼狈的女人。
跟外面那群西装革履、穿着入时的精英比起来,我简直像闯进天鹅群的丑小鸭一样突兀。
宋温在ICU抢救了一晚上。
当中有人来劝他父母去休息,可两位都十分固执,反而劝我去休息。
我怎么可能去。
但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宋家来了很多人,陪在两位长辈身边,连端茶倒水都轮不上我。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
听着那些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和审视的目光。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头埋进了手心。
直到有个人坐在我旁边。
“姐姐,”我勉强抬起头,发现那居然是唐昕。
“你还好吗?”年轻大男孩满脸都是担忧,他给我递过来了一杯热牛奶,“我听说了就赶过来了”
“你放心,我刚才打听了一下,温哥应该没事。”
我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吗,那就好。”
“你别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他叹气。
“持刀伤人的那个男的也在抓了,别怕。”
“对了,那个”
“放心,她不会来。”唐昕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哥回去就和家里人发了好大一通火。”他小声看了看左右,“还断了好几笔跟那边谈好的生意,说是要给朱家人一点教训。”
“听说啊,那个姓裴的那边也被警告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等到宋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
一群人一起围上去,喊什么的都有。
我在外围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病房门口等着。
一群人非富即贵,护士过来喊了好几次都没人动,后来还是宋家爸妈把人统统赶了出去。
然后宋妈妈过来摸了摸我的手。
“桑榆呀,别担心,那小子没事。”
“可他那么久才从出来”我以为宋妈妈是在宽我的心,“您和宋叔叔去休息,今晚我来守吧。”
“没事,你去休息,有护工呢,”宋妈妈笑出声来,冲我眨了眨眼睛,“出来的久是顺便给那小子把阑尾割了,再把肠子拉出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炎症。”
我简直啼笑皆非。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坚持要陪护。
宋家爸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但是告诉我有护工,让我看着就行。
虽然说是没大事,但终究被人捅了一刀,宋温的脸色有些苍白。
吊瓶滴液一滴滴滑入他的血管,触手冰凉。
他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我去给他找了个热水袋垫在手下,果然不多时就看见他眉目舒展开来。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褪去了清醒时的压迫感,可能只有在这种受伤的脆弱时候,他才会展露出性格的另一面吧。
可是。
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来救我呢?
值得吗?
就在我支撑着头打瞌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人轻轻碰了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输液瓶,以为没液了。
可输液液滴依旧在稳定地走着,我低头向下,正看见宋温抬眼看来的视线。
他依旧是很疲惫的样子,可看到我却真心实意地微笑了起来。
“桑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宋温因为我受伤住院了,我当然要去照顾他。
也不知道他跟他爸妈说了什么,只同意转到私立医院,但是绝对不同意我再一个人回到我的住处居住。
我本来不想麻烦他们,哪有来照顾人的还要让人操心的道理。
可宋妈妈拉着我,满脸都是担忧。
“小桑呀,那个袭击小温的坏人还没抓到,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的。”
“不然你看这样好不好啦?我们在医院旁边有个公寓,你暂时住在那里好不好?”
“等抓到了坏人你再回去住,我们才放心呀。”
她声音温柔,态度诚恳,我看着她那双带笑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我想了想,“那行吧。”
在她身后,宋温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见我看过去,迅速转开视线,仿佛一条无辜的大狗。
他实在很知道怎么对付我。
私立医院的环境是真的很好,尤其是宋温,他的所谓病房,其实都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套间了。
我日常生活简单,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暂时关了店,拖着个小箱子在公寓住下之后,每天的主要工作就变成了照顾宋温。
宋温身体底子不错,恢复得很快。
等他伤口基本收口的时候,他郑重地对我说。
“我要介绍一个很重要的家庭成员给你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表情狗狗祟祟的。
果然!
第二天我一进门。
一大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顿时闪电般冲了过来!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手里还提着饭盒,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完了。
然后就听见宋温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后面大喊。
“豆豆!不准扑人!”
我抬起双手护在脸前好一会没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见到面前蹲坐着一大团白绒绒。
是一条正在微笑的萨摩耶!
发现我正在看着它,萨摩耶的尾巴几乎摇成了风车,宋温捂着肚子一瘸一拐追上来,向我郑重介绍。
“这是我从小养大的萨摩耶,叫豆豆,家庭身份是我弟弟。我住院这段时间,豆豆一直没见到我,听我爸妈说在家简直要拆家了,只好把它送过来。”
然后眼巴巴看着我,“你介意吗?”
“不会不会,”我简直心花怒放,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豆豆,获得热情地舔脸X3。
我想再摸摸它,可豆豆却绕着我闻了好几圈,然后坐下,朝我接连叫了好几声。
我充满迷惑地看着宋温,却见宋温忍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咳嗽。
“它闻到你身上的猫味了,在问你的猫呢?”
“它可喜欢猫了。”
“就和我一样。”最后他小声补了一句。
我:???
等豆豆和咪咪熟识之后,宋温已经能下床了。
每天医生都让我推着轮椅去花园里带他放风。
每天看着猫猫狗狗在花园里打闹,和宋温晒着太阳聊着天。
我本来就是一个欲望淡薄的人。
现下竟然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刷X博的时候,看到路边社消息说裴之和朱媛大婚在即,心情竟然意外也很平和。
我是真的放下了。
宋温出院的前一天,是我的生日。
提前几天就看见他在背着我狗狗祟祟,我还以为是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有意避开了他打电话。
结果生日当天一进门,迎面就是西装革履的宋总裁冲我彬彬有礼伸出手。
“今天是美丽的桑榆小姐的生日,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为您庆祝呢?”
怕我拒绝,他还迅速补了一句。
“就当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他身边,是同样戴着王冠的豆豆,正拼命摇着尾巴对我露出微笑。
他身后,是笑眯眯的宋家爸妈。
“小桑呀,你辛苦了那么久,这是这个臭小子应该的。”
宋妈妈温柔地拉着我,眼里的怜惜几乎要溢出来,“你辛苦啦,东西我们来收拾,你今天就好好跟他出去玩。”
“什么都别操心,尽管使唤他!”
然后一转头又教训宋温。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小桑哄好,家里原则上只能有一个畜生,哄好了就可以有两个,你和豆豆谁能留下,看着办吧。”
宋爸爸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啊老婆说的对对对。”
宋温:“”
我:“”
她和裴之的母亲完全不同,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
可就是因为这种真诚。
反而让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爸妈去世后,裴之一年比一年更为冷淡,最后一年不提也罢。
已经很久没有人专程对我说。
“桑榆,你的生日很重要,我想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宋温亲自开车,上车后宋家爸妈还在外面朝我挥手。
“桑榆,生日好好玩!”
我有些受宠若惊。
宋温看了一眼笑了,“别介意,他们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不需要为此有任何压力。”
“桑榆,你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怔怔地坐在副驾上,下意识捂住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这一年来,遇见了那么多事,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但事实上,只要被人真心实意地问候一句。
“你还好吗?”
就已经足够我溃不成军。
宋温递了一方手帕给我,什么都没问,发动了车辆。
“今天什么都由我来安排,美丽的桑小姐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他向来行为体贴,举止中有种老派的绅士感。
我愣了一会,“咪咪”
他沉稳回答,“咪咪今天在我家和豆豆玩,放心吧,有人照顾,饿不着它。”
其实他真的不必这么照顾我的心意。
连带我在意的一切,都考虑进去。
我没想到的是。
宋温带我去了古董表博览会。
看着那些美轮美奂的古董表,我两眼都在放光。
做了这么多年修复,我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些老旧物件,总感觉它们中的每一件流淌着的都是岁月的弧光。
直到有人彬彬有礼拦在我面前。
“请问是桑小姐吗?”
我有些茫然地点头。
然后我看见了那位我一直心向往之的瑞士手表制作大师,托马斯。
白发老头微笑地看着我,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
我:“”
大师:“”
我求助地看着宋温,却见他正努力忍住微笑,然后翻译。
“桑小姐,我见过你对宋手表的修复,你非常的有天赋。”
“你愿意来当我的学生,师从我学习手表制作吗?”
我震惊地转过头。
“桑榆,你愿意吗?”
“可是”
蛋糕突然砸到头上,我一时间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可是。”
“桑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托马斯说,“我会在国内停留一个月,这期间如果你改变心意,可以让宋来找我。”
老头儿的目光认真而诚挚,他对我说,“桑榆小姐,你真的很有天赋。”
等他走了之后,我还原地愣了好一会,才问宋温,“是你帮我去找的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托马斯大师?”
“你店里最经常看的那几款表图片都是他的,”宋温笑了,“别担心,他不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愿意收你当学生。”
“是他看见了你修的那块表。”
我茫然了,“那不就是一块制式表吗?”
“不,”他摇摇头,“那是他特地为我爸妈做的,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做成了和制式一样的外观,但其实内芯重做过。”
“大师非常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让两块看起来十分相似,但内里被他改装过的表正常跑起来的。”
我瞬间脸红过耳。
大大力出奇迹?
宋温对我微笑。
“桑榆你看,你比你想象得更厉害。”
“不要妄自菲薄。”
“你是最棒的。”
我脸红了。
心中突然又燃起了微小的希望。
有没有可能以后我也能像大师一样,做出自己喜欢的,也能流传于世的表呢?
可我没想到,最后一站竟然是我的店铺!
曾经被朱媛砸得乱七八糟的店面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
我惊喜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转身,却看见宋温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他看起来紧张又害羞。
“桑榆,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我很感动,最终却摇了摇头。
但我知道,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人。
我曾那样爱裴之,对他奉上了几乎所有的热情和爱意。
最后换来的却是那样的背叛。
“你很好,”我对他微笑,可不知为什么却泪盈于睫,“是我不配。”
等他好了,我们就该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可宋温对我说。
“桑榆,别害怕,我可以一直等到你想清楚。”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你要向前看。”
可我已经不敢再期望未来。
宋温并没有放弃。
他来得太频繁,连街坊阿姨都开始笑话我。
“桑榆呀,是不是好事将近啦?”
他们告诉我,在我刚去照顾宋温那段时间,花店的玫瑰还是照常送了一段时间,
“你前男友也来过几次,后来就没见到人了。”
我其实并不意外。
裴之到现在都还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凡事只凭自己心意。
他对我也不过是觉得自己的玩具竟然被抢走所以心里不高兴而已。
现在他不再来,我反而乐得轻松。
我去了瑞士。
在此之前,先去进修了一年的语言。
在我的坚持下,留学的费用是我自己出的。
瑞士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国家,我租的房子离山脚不远,推开门就能看见碧绿的湖,有清冷的空气,雪白的天鹅以及对我极其不友好的野鸭子。
每天从早到晚沉浸在机械的世界里,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托马斯夸我学得快。
可我知道,那是源于内心的热爱。
宋温时不时会来看我。
有一次正看见我被野鸭又扑了满头满脸水,他忍不住边给我递手帕边笑。
“怎么连鸭子都欺负你?”
我苦恼,“不知道,可能因为我看着它们肥壮的肉体总在蠢蠢欲动吧。”
“我真的好想吃鸭脖和鸭翅。”
回应我的是野鸭愤怒的“嘎嘎”叫。
我和宋温一起被追得抱头鼠窜。
离开了国内的环境。
我和他反而能平和地聊天,就好像多年老友。
可是不是。
我们之间总有那层将破未破的纸,在等着更进一步的契机。
我和他一起走在湖边。
他问我,“你们那个比赛快开始了吧?”
他说的是瑞士的一个手工表业内比赛,含金量奇高,基本拿到金奖就等于拥有了业界第一块敲门金砖。
在几年如一日的疯狂努力下,我得到了托马斯整个团队的认可。
今年他们推荐的人是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冰冷空气在肺腑内穿行的感觉。
“对啊,我准备了整整三年呢。”
“有没有信心?”他问我。
“等我的好消息,”我信心满满。
那是无数个通宵的夜晚,无数次精细的手工打磨,无数个灵感撞击最后堆积出来的——我的梦想。
我必要让它闪闪发亮。
“桑榆,现在的你比以前更耀眼了。”
宋温发自内心说。
“我本来就很耀眼。”我对他伸出手,“宋先生,诚挚邀请您观看三日后的比赛,”
他握住我的手,眉眼弯弯。
“我的荣幸。”
我是第一个拿到这个比赛金奖的中国女性。
宣布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
宋温抱着玫瑰上前,当着所有面的人把玫瑰递给我。
拉起我的手轻轻烙下一吻。
“桑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全场掌声雷动,还有人吹了几声口哨。
我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宋温几乎是狂喜地站起身来。
射灯照射下,他温和的眉目几乎在发光。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好一会之后,他才惊觉失态,打算下台,却被我拉住。
我亲手将那块获奖的表递给他,让他看表盘底下。
那里我刻了极细的SW&SY。
宋温的眼中都在发光。
他用力一把抱住我,“桑榆!我的桑榆!”
“我真的,太高兴了!”
托马斯在一旁用力鼓掌。
“干得漂亮!宋!”
“你终于追到心爱的女人了!”
老头儿在业内权威深重,有他带头,场上众人唯恐不嫌事大,甚至还有记者上来拍照。
我窘迫得不行,用力踩了宋温一脚,让他不要继续失态下去,宋温这才有些慌乱地松手,末了还彬彬有礼地道了个歉。
全场一片善意的笑声。
“亲一个!”
“亲一个!”
面前突然阴影压下,宋温的面庞近在咫尺。
我闭上了眼睛。
台下欢呼雀跃。
在加冕荣光中,见证我的爱情。
等我回国时已经小有名气,也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和宋温的感情也不温不火地进展着。
宋温的家人都是很好的人。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
除了——
宋温一再被拒绝的求婚。
据说被宋妈妈骂得狗血淋头。
当宋温第十次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答应了他。
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再不答应,豆豆就要老得跑不动上来送戒指了。”
然后他被宋妈妈瞪了一眼。
“乱讲!我们豆豆永远是最可爱的小狗狗,对不对呀!”
我的胖橘也在这时蹭了过去,宋妈妈顿时心花怒放,“哎呀我们咪咪也是最可爱的小猫咪。”
宋温牵着我的手,我抬头看向他。
我们相视一笑。
谢谢你,为我的人生带来的新的温暖和希望。
谢谢你,予我一场真欢喜。
很久之后,裴之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姐姐,我曾以为这世上什么都可能离开我,唯独你不会。”
“我曾以为你寡淡无味,可后来才知道,你就像我生命中的空气,离开你之后,世界对我只剩下窒息。”
我没看完,随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宋温正洗澡出来,有些茫然。
“怎么扔了?”
“垃圾信件而已。”
我冲他微笑。
听说裴之婚后并不幸福,鸡毛一地,纳斯达克敲钟也一再推迟,他不是没想再来纠缠过我,却被暴怒的宋温打出去老远,还丢了两条生意线。
我从未见过宋先生如此震怒。
人必其自爱也,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诸。
我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