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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臻把我送到医院后，我住了几天院，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出院后，他帮我找了一处安静的出租屋，房东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很少露面，正合我意。

韩东河那边，我从出院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我删除了他的微信，拉黑了他的电话，仿佛这样就能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抹干净。他偶尔会用别人的号码发来短信，语气冰冷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跟他闹，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他还会追问徐嘉臻是谁，为什么那天会接我离开。

我完全不理会，一条也没有回过。

不久后，我开始接受化疗，副作用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我整日整夜地呕吐，吃不下东西，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曾经引以为傲的纤细手指也变得粗糙不堪。徐嘉臻心疼地看着我，想尽办法给我补充营养，变着花样哄我开心。

「学姐，你以前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写过，说想去圣托里尼看爱琴海，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去，好不好？」他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全是伤感。

我摇头苦笑，他连我大学时写过表白墙都知道，也太傻了吧，「嘉臻，不值得的，我结了婚，快死了。你不要记住我，你有自己的人生，就像那只变成花的蝴蝶。」

徐嘉臻不说话，低着头默默地哭，半晌才不服气地说，「我先认识你的，我只是差了一点运气。」

化疗间隙，我偶尔会去工作室，那里有我曾经的梦想和未处理的作品。

工作室的租金是半年一交，韩东河会按时打款。

我最后一次去工作室时，韩东河大约是收到房东消息，突然带着大捧的白玫瑰来堵我。他穿得很正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宁宁，我们谈谈。」他把玫瑰花放在我的工作台上。

我收拾着工具台上的刻刀，声音平淡，「是谈离婚的流程吗？我寄给你的协议书你收到了？」

「我知道你怀孕了。」韩东河打断我，「我看到了你的孕检单。」

我震惊地看向他，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可是，孩子已经没有了啊。」

韩东河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欧嘉宁，为什么？！你为了那个小白脸，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宁宁，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到眼流满面。

「我狠心？韩东河，到底是谁狠心？！你问我为什么流产？因为那天在游乐场，你为了护着你的夏天，眼睁睁地看着我摔倒，血流了一地！你搂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你问我为什么流产？！我告诉你，孩子就是你杀掉的！是你！」

我歇斯底里地吼着，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痛苦和绝望，像火山喷发一样将我淹没。

韩东河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他手足无措地想抱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你别碰我！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