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自残。」徐嘉臻终于说出口，「夏天被吓坏了，又用自杀来吓他。但韩东河头也不回地走了，幸好夏天被邻居及时送去医院，才捡回了一条命。她出院后，就彻底离开了韩东河。」

「他......还好吗？」我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一直在找你，去过很多我们去过的地方。他后悔得要疯了，求我让你见见他。」

我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他要见的不是我，是爱着他的欧嘉宁啊。但那个女孩早就死了呀。」

死在第一次看见萤火虫漫天飞舞时，死在流产大出血时，死在最后一点栖息地被画上别人的身影时。

「你恨他吗？」徐嘉臻问。

我摇摇头，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淡淡地说道：「连爱都没有，哪来的恨呢？」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紧握着徐嘉臻的手，「嘉臻，答应我，要做自由的蝴蝶。」

徐嘉臻的眼泪早已决堤，他低下头，吻上我冰冷的额头。

我对这世界最后的一眼，是看见无数的萤火虫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飞出来，它们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我最后的旅程。

而这一次，它们是为我点亮的星星。

我喃喃道：「真美啊......」

我慢慢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的是，那些萤火虫是韩先河为我捉的。

他在我弥留瞬间，用我的刻刀划开了手腕，在隔壁房间安静地等待死亡。

他死之后，原本在手心中紧握的一缕头发，也随风四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