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给我一句:[张大夫离咱家实在有些远,不如我给你熬柴胡水喝,方便还顶事。]

我想告诉他,我发烧了,不能把病气过给肚子里的孩子。

陆行之不是不知道,我已怀孕两个月了。

可是眼下,他一心扑在沈芙身上,哪里还能想到我腹中孩儿。

陆行之嘴上说给我熬柴胡水,可钻进西跨院迟迟不出来。

我身上烫的很,喊阿满给我倒碗水喝,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跑去了西跨院。

我慢慢挪到西跨院廊下,听到屋子里三个人欢声笑语,阿满一口一个姨姨亲热地叫沈芙。

[姨姨,你笑起来真好看,像仙女。]

我定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这个儿子竟是会说笑,也是会给人示好的。

我养了他六年,他一直对我冷冷的,不会黏我,也不会甜甜的叫我,更不会同我说笑。

甚至对我有种天然的抗拒。

我一直以为他本性如此,就是个冷淡性子。

原来是我错了。

等陆行之想起来时,柴胡水已经煨在炉子上了。

他讪讪道:[芸娘,我说了我来煎,你怎么不等等?]

我推开他敷在我额上的手。

[我等不了,自己煎也是一样。]

[你是生我气了吗?芸娘,我哪里没做好?]

我懒得理他,拿了药碗准备盛药,谁知陆行之突然伸手来夺。

[你歇着,我来,我来。]

我急忙缩手避让,一个不留神,药碗连同炉子上煨着的药一起打翻在地,药汁流的到处都是。

碎掉的碗底咕噜噜转了一圈,停在了陆行之脚下。

我和陆行之都愣了一下。

[陆行之!]

我再也忍不住,冲他大喊。

陆行之惶然地瞪大眼。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