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夜，我躺在顾念珩裸露的胸膛上，听他起伏的心跳声。

“阿珩，如果那一年，我推开宋家的大门，是你站在里面，多好！”

“不好，亲手养大的女孩，怎么舍得碰？一定会忍住喜欢，做你一辈子的哥哥。我爸回来了，黎黎，那才是我的至亲，我带你去见他。”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去宠物店接回吉娃娃，又马不停蹄去见顾叔叔。

一见到顾叔叔，我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全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停止。

他的脸，与我爸爸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这不是巧合。

爸爸能进宋家，就是因为有几分顾叔叔的影子。

后来爸爸几次微调，几乎和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不会忘记这张脸，他就吊死在宋家，死在我苍白无助的十岁。

过去似丑陋的蛆虫，一点点爬上我的心头，妄图揭开我伪装的清白。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嫁给这张脸的儿子。

因为这张脸，妈妈被逼成疯子，死在窒息肮脏的婚姻里。

因为这张脸，爸爸被宋阿姨选中，成为一个失去尊严、容貌的替身，死在宋家的秋千上。

顾叔叔轻拍我的肩膀，“黎小姐，我见过你爸爸。如果他还在世，也会很反感你和我的儿子在一起。”

我起身逃跑，用尽全身力气往家跑，死死锁上门。

顾念珩追了过来，他轻轻拍打我的门，似有无限耐心。

“黎黎，没关系的。只要我们不放弃彼此，总有一天，爸爸会喜欢上你。”

“他拿什么喜欢我！爸爸当年......卑劣的用顾叔叔的脸，挤进宋家......我们父女是乞丐......是小偷......”

隔着一扇门，是沉默的死寂。

“父母的过错，和我们没关系。”

“有关系！宋阿姨说的对，两个疯子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从选中这个房子，我就做好拿下顾念珩的准备。

我知道他是宋阿姨最爱的儿子。

宋阿姨的床头，每年都会摆放顾念珩最新的照片。

她深爱这对父子，却也习惯了放纵自己。

我爸只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稍微一点金钱和权利砸下来，就让他沉沦其中，甘愿放弃原本完整的家庭。

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哭到最后，她尖叫、摔东西，然后开始打我。

好像我伤的重些，爸爸就能离开富婆，回来看看我们。

妈妈心情好时，会把我打扮成洋娃娃。

心情不好，又追着我满屋子打。

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抱着玩偶们，躲在闭塞狭小的柜子里，和妈妈捉迷藏。

那天是妈妈的生日，她一直在打电话，祈求爸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