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就是想让我先低头。」
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深处涌出了一股力量。
那是所谓最爱的人的「愧疚」。
我细细感受着,不多,但已足够让我有精力继续跟在妈妈身边。
我看着她走进一家饰品店。
搓着手买下了一个粉粉嫩嫩的洋娃娃。
眼里有了点母亲的疼爱。
「等喜乐回来,我就把这个娃娃给她。」
我伸出手轻碰了一下。
软软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娃娃。
我看着妈妈强压不安去上班。
换上工作服,进了殡仪馆。
上面躺着的是被白布罩着的我的尸体。
妈妈先掀开腿部的布。
露出被碾压变形,膝盖错位的「一滩」腿。
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妈妈却很是镇定。
她工作能力很强,干的时间又长。
有条不紊地拿出专用湿布细细擦拭着。
又费了好大的力才将骨头摆正。
接下来是腰部。
破了好大一个洞,被肠子堵住。
妈妈拿着手套往里塞,又细细地缝针。
感叹道:「这也太瘦了,一看就营养不良。」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确实是这样。
妈妈生日前我为了省钱买礼物,一天只吃一顿饭。
用水充饥。
自然更瘦了一点。
身体都修复完毕后。
才到了难度最大的脸部。
「听说这脸可惨了,估计我们要修复很久呢。」
一个眼睛圆圆的实习生怯生生地说。
妈妈瞪了她一眼,随即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那也得修复,不然家属怎么忍心看呢?」
「现在还没有家属认领呢,听说今早警察打了电话也没用。」
那人小声反驳。
妈妈没再说话,在仪式过后。
所有人虔诚鞠躬。
妈妈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拉开蒙在我脸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