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除去难言的恶心，还有心底里泛上来的恐惧。

没想到重来一世，会在这种地方又再次遇到这个人。

程二。

于我而言恶梦一样的存在。

他站定，手撑着下巴上下摩挲，

「你姐长得不错嘛！」

我差点干呕出来。

我回想到当时他歇斯底里质问我为什么害了他的孩子。

「何花，你这个贱人，谁允许你打掉我的孩子的！」

说罢，他又顺势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目眩。

我正要回怼他，却被他趁其不意一把推下了楼梯。

「你这个贱女人，去死吧！」

我最后真的死了。

上一世的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就更不知道坏人最终有没有受到惩戒。

但也无所谓了，这辈子全部都得还给我。

我抬头轻蔑一笑，

「你长得倒也很丑嘛！」

何胜永接了我的话，

「你少放屁，被我程哥看上了是你的荣幸，早点嫁出去换个彩礼钱。」

又转身跟程二说道：

「咋了，喜欢啊，做我姐夫也不是不行，你打算花多少钱？」

我扭头大骂：

「你能不能闭嘴？」

何胜永歪着头，要多贱有多贱，

「你管我？爸妈都说了让你早点嫁人，我给你找了个现成的，你还不快谢谢我。」

忍无可忍，我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带着你的狐朋狗友赶紧死一死。」

「我上次就说了，你要是敢再怎么样，我就打断你的手，你不信的话就大可来试一试！」

「别忘了你爹昨天打我不成，却被我卸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你不赶紧回去伺候你老子，站在这儿等死吗？」

说完就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们的谩骂。

最近这几天，我都在陆续把家里自己的东西搬出来。

第二天下午又回去了一趟。

罗裕芬为我端来热牛奶。

果然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只是没想到是现在。

「何花啊，你真有出息，读书这么好，挺辛苦的，妈妈也心疼。」

我冷笑一声，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睛，

「哦，是吗？」

「那你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喝。」

罗裕芬谄媚一笑，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你可记得一定要喝啊。」

无脑的一群人，真相信我会喝下去。

上一世我也就是鬼迷了心窍，竟也相信了我的父母还是爱我的。

这一次，你们给我等着。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何胜永来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真他妈不要脸！」

我没理会，转身就打算走。

他又继续道：

「牛奶？你他么的还真把自己当人，我让你喝！」

说完他就要抢我手里的牛奶。

看样子这何胜永是不知道这件事。

那行，这是你自找的。

「妈说看我辛苦，专门给我送了一杯牛奶。」

「你要喝吗？给你了，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配喝。」

我将牛奶递给他，何胜永就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那种人，开始猖狂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早这样多好，算你识相。」

说完将牛奶一饮而尽。

我勾起嘴角没说话，拿着我的东西回了学校。

喝吧喝吧，这可是你妈送给你的好礼呀。

谁承想第二日，罗裕芬竟然跑来求我。

说何胜永进了公安局，叫我去救。

我幸灾乐祸，但也非常疑惑。

不就一杯迷魂汤吗？晕死过去怎么还进了公安局。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到了公安局，我才知道，那杯药不是什么迷魂汤。

而是催情药。

一种喝了叫人浴火焚心情难自禁的药。

何胜永喝下那杯牛奶，药效发作跑到楼上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真的不要脸，一家子都一样。

上一世也是这样给我下药。

到头来他们还说是我自己不要脸贴上去的。

罗裕芬踮着脚跑到我面前，

「小花，你救救永永，你弟弟她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我推开她，走进了警察办公室，来到警察面前。

警察给我说，

「何胜永猥亵女性未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还好还好，还好只是未遂，没有无辜的人受害。

我叹了一口气。

警察也以为我要替他辩驳，又问了我一遍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又能有什么想说的，我恨不得添油加醋，生怕何胜永犯的事儿轻了。

「警察同志辛苦了，犯罪了就得抓，这个判多久？」

我从警察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欣喜若狂。

「这个目前还未构成犯罪，只会拘留十日。」

「可惜了，还想着能不能多判几年，可惜可惜。」

说完走出了公安局。

罗裕芬站在门口焦急等待，连连问我如何。

就差给我跪下了。

「判得少了，很可惜不是死刑。」

罗裕芬听到我这样说，气急了。

「你个不要脸的，你就这样盼你弟弟，你还知道亲情两个字怎么写得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他喝了我的牛奶，所以他为什么干出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

「至于他，您放心，你也说了他是我弟弟嘛。」

「我会让他端上一辈子的铁饭碗的，你们静候佳音。」

心里气是解了一点，但是没有完全解。

没关系，慢慢来。

我弟这个人我心里清楚，从看守所出来后肯定还会来找我的不是。

十天时间，也够了。

一个一个送你们找到自己的归宿。

何毅罗裕芬最近都在医院，家里没人。

想要做点什么事情轻而易举。

距离何胜永出来还有两天，我网购了一台小型打印机。

接下来我拨通了罗裕芬的电话。

「喂，你们不是想让我嫁人嘛！我想清楚了，我嫁。」

罗裕芬在电话里控制不住的激动。

「何花，你说真的啊，你真的想好了？」

「刚好妈这里有个男生，家里可有钱了，你处着试试，想结婚就快点结。」

「哎呀真好，听说那家要给二十万的彩礼呢，这下你弟弟结婚就先不愁了。」

「等你嫁过去啊赚了钱，再给你弟弟把婚房买了，哎呀真好，我就知道养女儿呀确实有用。」

我没空听她废话，

「叫什么名字？」

「就是老程家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好像记不起来了？」

我冷笑，果不其然是他，

「联系方式呢，再废话不嫁了。」

「等着我找找，急什么，也是没想到你会迷途知返。」

「女孩子就是应该早点嫁人生子......」

拿到联系方式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人有空听你放屁。

我找了处街角，用公共电话给程二打了过去，

「喂，我是何花，你想娶我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程二恶心的声音，

「怎么了美女，现在知道你程哥的帅气优秀了，想嫁给我了？」

我再次差点呕吐，要不是要你狗命，姐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这种人渣说。

「你有车吗？」

「你这个女的还真是拜金，现在就想着这些了？不要脸！」

「有没有？没有挂了。」

「哎，有有有，现在去买行了吧。」

我想尽快说完，结束这通令人不适的电话。

「今天下午五点，告诉我你的车牌号。」

「然后周二晚上十点，来京平酒店，我在那里等你。」

「直接上酒店啊，真刺激。」

「别告诉别人，不然你看不到我半点影子。」

程二油腻腻的笑着，声音像一条癞皮蛇，

「哎呀我懂，脸皮薄害羞嘛！绝对不告诉别人，哥做事，你放心。」

我随即挂断了电话。

回到学校以后，我买了礼拜一飞往江苏的飞机。

打算去找我表姐。

下午收到了程二发来的车牌号。

接下来我打印了一段话，回到家，放到了何胜永的卧室书桌下面。

两天后，何胜永就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

果不其然，他跑来找我，

「你个贱人，竟然敢在牛奶里下毒害我进监狱，走，跟我去公安局说理。」

说完就要来拉扯我的衣服。

我推开他，

「下没下药你去问你妈，下了什么药你也去问你妈，你要是想让你老娘余生在监狱度过，你大可以拉我去。」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又不敢，就滚。」

说完做了一个拧胳膊的姿势。

何胜永怒目圆睁，恨不得吃了我。

这样才好呢，我还偏偏怕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礼拜一到了，一切准备就绪，我坐上了飞往江苏的飞机。

将手机调为飞行模式。

飞机在空中盘旋行驶，我带上眼罩睡了过去。

礼拜二凌晨，我躺在表姐家的床上。

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说我弟杀人了，叫我赶快赶回去。

罗裕芬晕厥，倒地不起，何胜永重伤被送进ICU。

何毅应该还在医院养着那条断了的胳膊和腿。

我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该回去验收我的成果了。

第二天清晨我再次坐上飞机。

到达公安局后，警察告诉我，

「何胜永开车故意伤人，撞死了程二，自己也重伤昏迷。」

我面色凛然，

「早也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恩怨，但是我弟弟这个人自小就爱惹是生非，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查清楚了吗？」

「案子结构比较简单。」

「何胜永礼拜二早上在租车行租了一辆东风SUV，于晚上九点多点在京平酒店附近开车闲逛。」

「接近十点时开车出了酒店园区，京平酒店有条坡路，属于事故高发区。」

「何胜永竟然驾车径直撞向了程二驾驶的本田，两车相撞引起爆炸，程二当场死亡，由于京平酒店那条路实在是太偏僻了，等到发现时程二随身物品全部被烧成了灰烬。」

「经我们警方勘察得出结论，就是你弟弟蓄意伤害程二，监控拍得一清二楚，他当时是毫无犹豫地撞了过去。」

我心里暗想，何胜永弄死我的决心还真是大。

我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充分，警察丝毫没有怀疑到我。

「我弟弟那人任性粗鲁，容易跟人发生冲突，说不定就是一下上头，才做出了这种事情。」

「你弟弟是有案底的人，确实不足为奇，目前就等他脱离生命危险，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我装模作样闭上了眼睛，一副心痛的样子，

「好，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终于玩儿脱了，怪不得别人，辛苦警察同志了。」

我回到家里，果然纸条已经不见了。

我在纸条上告诉何胜永。

「你姐姐就是个贱人，你以为她真的把你们当成一家人吗？」

「她已经找到了男朋友，准备私奔呢，我已经打听到今晚她就会去京平酒店找他。」

「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你得帮我。」

「你去租辆车晚上在那儿等我。」

「就这辆车，看见就撞，我去弄死那个男的，神不知鬼不觉什么都不会留下。」

「切记，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不然我们全他妈都得完蛋。」

「看完记得把纸条烧了。」

落款我写了程二的名字。

其实这个计划有很大的风险，也错漏百出。

但何胜永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

他恨我至极，定然不会放弃任何弄死我的机会。

再者留纸条的人的人又是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