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活的这几百年岁月,长久相伴的时光,伴随的是赤鸟族人的牺牲。
从谢问心成为神君开始,我们便没了可能。
无论他是仙还是神,注定没有了同白头的可能。
而他拿回神力,天下会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人,不用再与亲人离散。
不用再受生离死别的痛楚。
大多人的一生,除了金钱与权势,最大的念想不过与家人团聚。
我沉默地抹掉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痕。
心中忽然庆幸,能在死前看见光明,记住谢问心的模样,也是一大幸事。
“动手之前,能不能再让我见谢问心一面。”
司蘅眼角还带着泪,却笑了起来:
“你误会了,神君在你身上下了禁制,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将神力从你的体内取出。”
“所以,我自然是要送你去见神君的,否则怎么会将我自己的眼睛给你。”
闻言,我朝司蘅双眼看去。
我此时才注意到,她的眼睛虽然有神,却没有了焦点。
司蘅凭空变出一面镜子,镜子中——我与她一般模样。
而先前天幕谢问心被困阵法中也有许许多多和她一般模样的傀儡,被他斩于脚下。
我知道了她的打算,慌乱感袭上心头:
“不,我可以死,却不能这样死!”
“杀妻证道从来不是什么佳话,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没得选!”
“我不在乎他成为魔神或者神君,他若入魔天道就会遴选新的神君,好过现在让我们在一棵树上吊死!”
司蘅长袖一甩,我竟无法言语,亦无法动弹。
像她手中的一只傀儡,木然地站在谢问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