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下去,家里特别安静。
我正在发愣,大门便打开了。
吴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只热情地推开门。
「快,就拿这当自己家,进来吧!」
接着两个女人走进来,我只看一眼,便如同坠入冰窖。
是容月母女!
我颤抖着声音问:「你们,这是干嘛?」
这时,他们才齐齐抬头朝我看来。
吴奕在最后面推着两个行李箱。
他扯着嗓子说:「妈,容阿姨和琪琪妹妹说过来玩一段时间。」
三十岁的男人,管二十七岁的女人,叫“琪琪妹妹”!
我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有了姊妹?你什么时候多了手足?」
容月这才怯怯地说:「于姐,我们只借住几天。」
吴庆不满地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又是这句话。
这十年,只要我有情绪、有意见,吴庆就会问——
你又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的人听来,似乎我是一个习惯于无理取闹的人似的。
可是,每次我的情绪,都逃不开这个叫容月的女人!
她说是吴庆年少时的同学。
实际上,是吴庆当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们多年未见,直到十年前她老公死了,才在同学会上和吴庆再次相遇。
吴庆一脸怜悯:「她一个女人,多不容易?」
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
又不是孩子还小,她女儿都二十七了。
她跟我一样,十年前也是年过五十的人。
在这个岁数,生活早已定型,要经历的风雨早就过了。
纵使有些遗憾,但对生活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又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几十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去嘘寒问暖?
更让我寒心的,是我儿子吴奕。
他很快就一口一个“容阿姨”,一口一个“琪琪妹妹”。
对我的不满,他总一脸不耐烦。
「妈,你都五六十了,还搞什么争风吃醋啊!」
「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