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曾给我打电话哭诉。

而我只是静静听着,做个安安静静的哑巴。

赵逸尘问我:“你真的不把苏天接过来生活?后妈最恶毒了。”

我斜睨着他,快速比划:“我亲爱的继兄,我妈有对你恶毒过吗?下次清明烧纸我要写下来烧给妈妈,让她半夜找你谈话。”

赵逸尘讨饶:“千万别,我可受不了她唠叨。”

我捂嘴笑。

他想到什么,揶揄道:“要不我给我爸也写封信烧给他,说你欺负我,让他半夜找你站军姿。”

我想起小时候爱驼背被校尉继父拎着站军姿的日子,把头摇成拨浪鼓。

又一个十年,我举办了个人画展。

我穿着精致的礼服站在台上,享受聚光灯和掌声,忽然瞥到一个身影。

苏俊逸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痴迷的看着台上的我。

一如十年前被家庭磨平棱角的我看着他那样。

他苍老许多,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精神气。

我记得他在外地的医院就职,应该是看到我的新闻所以请假回来的吧。

画展很晚结束。

赵逸尘帮我宴请媒体,而我自己偷懒坐出租车回家补觉。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女士,你听说过沐晓萱画家吗?她很有名的,她是我妈妈。”

我坐在后座,摸了摸帽檐。

见我不说话,苏天也不尴尬,自顾自的炫耀:“别看我妈妈是个哑巴,但是她非常有才华。小时候她总让我好好学习,真后悔没听她的话。”

“不过我打算复读,一年没考上就考两年,两年考不上就一直考。沐晓萱的儿子不能太差,对吧?”

“女士,您到了。”

我推开车门下车。

出租车驶离,我慢悠悠的往家走,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