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不应该被我拖入那暗无边际的泥潭里。
正踌躇着要怎么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简衡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只说了几个字,脸色就变得沉重起来。
在英国待了六年,英语对我而言自然不是难事,虽然简衡和那人有些医学专业的用词,可我还是听懂了。
骨髓捐献者出了问题!
挂完电话,简衡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看着我,似乎难以开口。
我眼前变得有些模模糊糊,却仍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拽紧了自己的拳头,“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和亦北骨髓配型成功的捐献者,忽然转变了想法,说什么也不肯捐献骨髓,并且在和我们通话之后注销了电话,按照规定,而他的所有地址都是保密的,我们找不到他了。”
这一天的时间,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从泥潭升到云霄,又彻底跌到地狱,我看着简衡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头顶,像是无数条张着獠牙的小蛇,在我脑海里钻来钻去,它们啃噬着我的神经,终于把我彻底摧毁。
我昏了过去,毫无意识的倒在了地上。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亦北浑身是血的站在悬崖边上,我看着他摇摇欲坠,差一点就要把他拉入怀中,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伸出一双手,用力的把他推了下去。
凄惨的尖叫声响彻我的脑海,我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转身却看到了沈遇安狞笑的脸。
我惊叫着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简衡,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臂,露出一道道鲜红的伤口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拼命的道歉,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我拽住他的衣角,疯了一样的追问,“亦北呢?亦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