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梦总是这样,在她的衬托下我总是那么任性蛮横,不讲道理。
她看似劝解,实则拱火地劝道:“雨霏不喜欢,我不去马尔代夫就是了,正好我也不想当电灯泡破坏你们的订婚之行。”
果然,吴庸脸一黑,掏出手机直接就订票:“那怎么行,马尔代夫又不是她家开的,凭什么你不能去?”
以前我不懂,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我的恋爱脑好像也掏空了水,看得格外清楚明白。
吴庸出身贫困微寒,自尊心却出奇的强。
方雨梦看清了这一点,总是在他面前装可怜,激发他的保护欲。
这狗男人欺我心善,竟敢软饭硬吃。
我吃力地撑起身子,冲方雨梦一笑:“表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然是一起去呀,哪次你提的要求我没有答应?”
不一起去,我怎么看这对贱人的下场?
我没有大碍,休养两天很快就出院了。
和前世一样,旅行一路上,吴庸似乎忘记了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订机票他俩是紧挨着的,说坐席紧缺,只剩这样的安排了。
吃饭点菜,点的都是方雨梦爱吃的,说我大病初愈,喝点清粥吃点小菜最适合养病。
就连买咖啡,买的都是方雨梦爱的拿铁,而不是我贯喝的蓝山。
真佩服自己前世的恋爱脑,这么明显的奸情,我居然都看不见,真是不仅心瞎还眼盲。
不过这一次,我依然装看不见。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吴庸见我毫无察觉,更加肆无忌惮。
不仅在半夜摸进方雨梦的房间,云雨回来之后还发消息回味:“宝贝,还是你好,李雨霏在床上就跟木头似的。”
“我宁愿弄一条死鱼都不愿意碰她。”
哦豁,狗东西你真聪明,想弄死鱼还不简单,马上送你去。
我轻轻放下手机,望着远处起伏的海岸线,缓缓勾起嘴角。
---
一大早,三个人的早餐。
吴庸瞟了方雨梦一眼,难得语气温.软同我商量:“雨霏,明天深潜......”
刚开口我就打断了他:“明天的深潜我就不去了。”
他一脸吃惊:“那怎么行,你不是最盼望看海底星空吗?”
呵呵,上一个爱看海底星空的她已经消失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可能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加上来大姨妈了也不方便。”
我戳起一块煎蛋,将他们面面相觑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
“要不你带小梦去吧,她不是总说没看过大海吗,正好深度体验一下,”我一脸厌厌,无所谓地建议道:“反正票已经买了,不去也是浪费。”
方雨梦一脸心动,海底深潜很贵,稍微靠谱一些的金牌教练就得好几万,再加上装备和保险的钱,不是面上光鲜内里拮据的她能承担的。
吴庸虽然和我订了婚,但手头的流动资金,也只有每个月三五千的死工资。
所以我一开口让她替我去,方雨梦难以遏制地心动了。
哪怕这与他们的原计划背道而驰。
“姐,你就去吧,我妈出来前不还叮嘱我要多照顾你吗,”我啜了一口自己手磨的蓝山咖啡,笑道:“大姨一向最节俭,要是知道咱俩白白浪费几万块,那还不骂个狗血淋头啊。”
“那,”方雨梦不顾吴庸疯狂使眼色,犹犹豫豫道:“那我就去看看吧。”
我笑出了声:“祝你们玩得开心。”
看着方雨梦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得意,我不禁好笑。
她从小就喜欢跟我比。
犹记得十岁那年,爸爸给我订了一个双层小公主蛋糕,我开心极了。
吹蜡烛许愿的时候,方雨梦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就我没有公主蛋糕。”
我妈忙劝我将吹蜡烛、切蛋糕的机会让给方雨梦,说她没了爸爸很可怜。
“又不是我让他没了爸爸,凭什么要我让。”我不肯,气得直掉眼泪。
我妈“啪”的一巴掌,将我十岁生日宴打得稀烂。
长大后我才知道真相。
当年我爸赶上好时机,生意越做越大,大姨夫十分眼馋,也非要辞职下海。
他带着全家的积蓄,还借了不少钱南下进货,说要大干一场。
却不小心露富,被车匪路霸劫了货,人也被砍了两刀没救过来,留下一家子老弱病残和巨额外债。
而我妈因为大姨早早辍学,举全家之力供她考大学,而心怀愧疚。
对大姨掏心掏肺,帮衬着还清欠债,又全力拉扯方雨梦长大。
大姨觉得我爸去晚了,还得姨夫没能及时抢救才死了。
我妈也没解释,任由她误会,时间久了,她就觉得我们全家都欠她的。
可实际上,要不是我爸冒着生命危险从匪徒手中抢回了大姨夫,他连被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大姨说了什么,表姐方雨梦也以为我家害她没了爸爸,总是愤愤不平跟我抢东西。
抢我最爱的洋娃娃,抢我新自行车,抢我补习老师,如今,连未婚夫也要抢了。
“不是说深潜时动手吗?”
“牛不喝水你还能强按头啊?还有这么多天,我不信她一次谁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