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抬起头来时，眼中全是讥讽。
“怎么白月光又出国了？”
李蕾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却又带着几分了然。
“我们只是朋友。从小他就......”
她努力地争辩。
“没错，嘴对嘴的朋友。”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我喝醉了。我都瘦了…”
真是实力派。
我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亲吻和酒店销魂的她，我也不会相信的。
她甚至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她以为她的一个示弱和道歉，我就像条狗一样挥之即来，招之既去。
“那508呢？不是包厢，是酒店房间。”
她的脸色露出难以抑制的慌乱，随后一长串的泪落了下来。
“你又不碰我，我不是故意找刺激的，你有时候真的无趣。”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只是想，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
我想把每天见到的好看的好玩的都分享给她。
我想给她我的所有。
我不想我情动的样子吓到她。
我爱她，我想要她的一切。
可是保护她不受伤害，战胜了我的本能。
这也是我的错吗？
可能我只是错在，爱上了一个并不爱我的人。
“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吧，只是你寂寞的时候我撞了上去。刚好我性格还行，刚好我稍微能入你的眼。刚好孤独的我遇上无聊的你。”
我看着一脸慌乱的李蕾，淡淡地接着说。
“所以我变成了消遣的玩具，我不奉陪了。”
门被用力关上。
“你真的要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自己说会陪我到永久的。”
李蕾的身影渐渐跑远。
没听到我的回答。
是你先弄丢了我的。
所以这种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也不值得我考虑。
8
我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了。
我能听到李蕾的心声，那是在2021年5月8日。
我和李蕾的第一个纪念日。
那一天，我带着她出去逛街。
我想为我们的爱情做点什么。
我在想，李蕾到底喜欢什么呢？
我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他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我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她，她的嘴巴却没有动。
她朝着我笑了笑，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阿陈？”
下句话又接着来了。
“我想吃鸡丝汤面。”
我知道我能给她什么了。
她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那天晚上的烛光格外的亮，晚餐也格外的美味。
她似乎也有些感动，她看着我喃喃细语。
“他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明所以，抬着头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对她说，我会喜欢的。
那个时候，她总是边看电视，边在心里嘀咕。
“这草莓真的好酸呀。我只爱吃草莓尖尖，要是他......”
在厨房洗着碗的我总是会心一笑。
这傻丫头，我一直在啊。
我在，我的宝贝就永远吃到最甜的草莓。
我总是轻轻地擦掉手上的洗洁精，拿起草莓喂到她嘴里。
酸涩的滋味我来尝就够了。
我以为那些心声都是对我说不出口的爱意。
我以为那些他都是我。
我以为她吃不下酸涩的草莓。
可我以为的，都是错的。
她只是吃不下我给的。
她不爱我。所以又来找我干什么呢？
9
但从那天开始，饭店里的麻烦事与日俱增。
每天的投诉都数不胜数。
经理的头发也愈发稀少，他每每看着我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是谁做的。
李蕾。
她每天换着花样的在饭店点菜。
每一道菜都被她挑剔无数。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变了，还是隐藏至深。
我下定决心跟经理请辞。
经理却摸着下巴，连连摇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可不敢，可不敢。你好生在饭店呆着。”
我感觉一头雾水，旁边的小李却满脸嘻嘻哈哈。
他像是知道点什么。
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他就喊我陈哥。
明明那时我都还没递简历，那他怎么知道我姓陈的呢？
还来不及想个清楚，问个明白。
就听到外面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
“你让厨师出来！”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回过李蕾的消息，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
我将她完完全全地驱逐出我的世界。
可我却不想给收留我的老板添麻烦。
于是我走到大厅看着一脸得意的李蕾。
“你终于出现了。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我真的不能理解，她怎么会变这样？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微微恍了神。
她似乎有些慌乱，大声地叫了起来。
“求求你，别丢下我，你不是没有家人吗？你说过我是你的家人的。”
此刻的她确实有些狼狈。
你问我伤心吗？
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只觉得尴尬丢人。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了？”
她仿佛等不急似的又开始质问。
我神色淡淡，看着她眼尾的泪。
她真的是最好的演员。
把爱我这件事演的入木三分。
“怎么回？回什么？你是想要我每天早安晚安的跟你报备吗？还是想跟我做点什么？我都不跟我妈报备，我没妈，你知道的。”
我的语气平稳不带着任何感情，我顿了顿接着说。
李蕾又深情地抓着我的手，红着眼眶。
“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是…只是走错路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你算个什么东西？再说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嗤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一定要原谅你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的脸上带着不认识我的陌生。
“对啊。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呢？你是不是怪我不回你消息？我逼着你秒回了吗？还是我让你等我消息了？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你可以不回啊！反正我又不在乎。什么看不到消息会难过。你难过关我屁事啊？你难过去呗。”
她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和被众人围观的羞辱。
明明是她先不愛我的，却又这样。
“你这是哭给谁看呢？谁说陈哥没有家人的？”
一个明媚的女声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陈哥才是不幸，遇到一个女人，告诉他真心换不来真心，不要太粘人，不要太无理取闹。”
她的眉眼有些熟悉，她的话语却让我一怔。
下一刻，她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好久不见，陈哥。我是茉莉。”
我看着她调皮的笑，记忆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