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赌一把。
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
周围透进窗的光源除了月色,就只有侍卫手中跳动的火把,而他坐在马车深处,俊逸的脸庞轮廓明灭可现。
良久,我才听到了那句宣判我命运的话,“罢了,日后不许再行盗窃之事。”
浑身骤然一松,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慢慢落了下来,我连连磕头道谢。
祁闻渊果真脾气好,不仅饶恕了我,还允许我和他同坐一辆马车。
回京城的路上,我一直神思游离,离京城越近,我越是惶恐茫然。
我那么努力地从侯府逃出来,逃离祁云照的身边,难道还要再一次自投罗网吗[?]
可如果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
今晚恐怖的遭遇,让我忽然深刻意识到,一个无人庇佑的女子在这个世道是很难活下去的。
尤其是当今时局不稳,江山动荡不安,竟连天子脚下都有流民作乱。
本就处境艰难的女子,无形中已经变成了一种赤裸的资源,即便走在大街上也有可能遭到掠夺。
我很绝望。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只是想作为一个人,好好活着。
灰暗密闭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轻而无奈的叹息。
我猛地反应过来,抬手捂住自己无意间哭一了大工的出声的嘴,却摸到满脸湿润的泪花。
我忐忑地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却听见祁闻渊敲了敲车壁。
骑马跟在外边的祁云京立刻掀开车帘,弯腰期待地问:“爹,有何吩咐[?]”
祁闻渊道:“去别院吧。”
祁云京有些疑惑,他还好奇地往里瞥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放下帘子便带队调转了方向。
周围又安静下来,只听见车轮与马蹄经过地面的声响。
挣扎片刻,我低声说:“谢谢侯爷。”
祁闻渊似乎在闭目养神,闻言也没什么回应,只余那淡淡的清冷气息,一直漂浮在我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