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位医生对视了一眼然后说:“家属请节哀。”
我弟因为吃得最多再加上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最终抢救无效死亡,我爸虽然救了回来,但因为耽误的太久导致偏瘫,我妈则因为吃得最少救医及时除了还有点头晕恶心的后遗症以外没啥大问题。
送来的三个人,除了我妈以外一个成了死人一个成了瘫子。
我妈一听这话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更绝望的事还在后头。
凌晨一点,我妈醒了以后就立马张罗着要回家,一是因为要给我弟办葬礼,二是现在我爸瘫了唯一的经济来源没了,钱得省着点花。
她出去拦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车,好不容易拦到一辆人家一听要拉死人连着骂了几句悔气就直接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花高价让120把我们拉到镇上再走回去。
救护车上,我看着我妈抱着宋耀祖的尸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前世的踹午节这天死的是我而现在都换成了宋耀祖,唯一不一样的应该是我死那天没人送我去医院也没人为我哭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妈还没给宋耀祖哭完丧呢,救护车就到地方了,一下车我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朝着救护车离去的背影吐口水,大骂他们黑心连死人的钱都赚早晚遭报应。
直到救护车走远了我妈才回过头背起宋耀祖往家走,从我旁边经过时还狠狠剜了我一眼,本来她是想打我的但奈何她现在还没好和索再加上她还背着宋耀祖,根本腾不出手打我。
等我们回到家天都已经亮了,还没进院子呢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那味道熏的人想吐。
但也没办法,我们一家人都没在家跟邻居的关系也不好,满地的呕吐物根本就没人收拾。
由于我爸偏瘫了,我妈整天只知道哭,所以宋耀祖的丧事只能一搁再搁,搁到尸体都发臭也没有人肯帮忙,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了,用自己村长的名头硬凑了几个人把宋耀祖的丧事办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本来是想让我去给他们做饭,但一想到我去做饭她就要去给我端史端尿就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转身往厨房去了。
我去给我爸倒水喝的时候,她正准备炒菜,我把倒好刚准备走一回头就看见她把端午节用来做小鸡炖蘑菇的那口锅拿了出来,然后随便涮了一下就开始放油炒菜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地想让大伙给她的,毕竟从那天以后我一直都是用的另一锅来炒菜的我不信她不知道宝贝儿子陪葬,当然,这和我关系不大,反正挨打的不会是我。
很快,菜就上桌了,大家干了一早上的活都饿的不行了,见菜上桌了立马大块朵颐起来,忽然有人问我妈:“你家那口锅扔了没?我听别人说这种炖过毒蘑菇的锅最容易发生二次中毒,还是扔了好免得再闹出什么事。”
“我还没扔呢,这就是那些医生吓唬你们的不这么说他们怎么赚钱,再说了你们吃了我用那口锅炒的菜,不也没中毒吗?”
大家听了她说的话又看看手里的碗,都愣住了。
纷纷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更有甚者开始扣嗓子把咽下去呕了出来。
一边吐一边质问她为什么要用炖蘑菇的锅拿来给他们炒菜吃,我妈一边埋怨他们浪费粮食一边解释说她已经洗过一遍不会有问题的。
然而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在她保证大家不会中毒的半个小时后来帮忙的人中就有人出现了头晕呕吐的症状。
村长一看,坏了!
立马找人把他们几个人打包送到镇上的医院去了,幸亏大家吃的不多再加上锅内残留的毒素也不多,一番抢救后才没酿成大祸。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昨天来帮忙的那群男人的家属就来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我家门口,说是要让我妈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李桂兰,你个死贱人,你给老娘滚出来,我男人好心来给你家帮忙你个贱人居然想毒死他,你心也太黑了你,活该你儿子死了男人还瘫了,你个黑心肝的烂货。”
“我妈不敢跟她们正面刚,就躲在我身后弱弱的出声解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吃了我做的饭中毒的吗?我做饭前洗过锅了的,谁知道你家男人是不是吃错了别的东西想讹钱”她现在只想赶紧撇清关系,压根没想到这样做会让别人更生气。
少扯点有的没的,赶紧赔医药费,不然我们就要进来自已拿了说着她们就作出一副要往屋里冲的架势。
又过了半天,她们见我妈还是没有半点要赔钱的意思直接把门踹开然后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我妈见她们来真的把我往前一推,要我拦住她们,我装模作样的拦了两下就躲到外面去了。
没了阻拦,她们更加肆无忌惮得搜刮起来,眼见着她们往卧室的方向去了我妈立马跑过去拦在门口不让她们进去,结果就是她那为数不多的几样手饰被人抢走了不说守还让别人揍了一顿。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我妈则倚靠在卧室门上,脸上还有好几个巴掌印。
而家里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给宋耀祖办完葬礼后本来就没剩多少钱再加上爸爸每个月的药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已经入不敷出了。
我每天除了给爸爸端屎端尿,就是在家里做饭和打扫卫生还有喂猪。
而家里的农活便都落到了妈妈身上,每天过地苦兮兮的,有时候我也会问她什么时候才放能我回学校每到这时候她都会说:“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等下学期我就放你回学校”
然后就开始哭,哭我弟命薄,哭自己命苦,哭我爸不够争气让她天天被别人欺负,哭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反正就是所有人都有错,唯独她没有。
每到这时候我就知道,计划该提上日程了,然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加快了计划的进度。
最近,我妈总是早出晚归,起初我以为她是因为地里太忙她才那样的,直到有一天她从外面拿了件丝绸的裙子回来见,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十分得有九分不对劲。
毕竟我家现在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买衣服更何况是这种丝质的衣服。
当然,不只我看出来我妈不对劲,我爸也看出来了,可惜由于偏瘫他的语言中枢出现了问题,导致他对我妈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倒被我妈嫌弃了让自己远一点。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把村里所有做服装生意的人都调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送我妈衣服的人。
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让我见到了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那天,我去山上挖草药,因为这段时间挖草药的人比较多,我只能往深山里去走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两棵黄精我正准备开挖,忽然听见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出来是要干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我正准备走人,忽然听见那女的佯装生气地质问男的打算什么时候带她离开,不听不要紧一听我就觉得那道女声十分耳熟。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猫着腰轻手轻脚得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往那边瞧。
虽然那女的背对着我,但我还是凭借着背影就认出了那是我妈,而那个男的我瞅着十分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眼见他俩马上就要啃在一起了,为了避免看见啥不该看见的画面,我连忙往后撤,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边正亲得起劲的两人听见动静后,立马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眼见着他俩越来越近,我只能立马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他俩。
我妈见躲在树后的人是我,脸上的表情顿时由紧张变成了尴尬,一时间我俩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