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纵然闹得很不愉快，但我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想让我嫁给瘸腿的二皇子。
小荷的事让二皇子震怒，他便将目光放在了云月身上。
我爹为了宝贝女儿，决定牺牲我。
看着我爹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一巴掌将这个老货打翻在地，头也不回地出了正院。
晚间，我躺在床上，蜷缩在小时候睡的那张床上，一边放着我娘的牌位，一边放着小荷的尸身。
我睡在中间，有种久违的安心，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可惜，娘再也不会夜半起来为我盖被子。
小荷也不会在我被娘责骂后，悄悄哄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小丫鬟战战兢兢，说云月想邀请我去院子东南角的凉亭看荷花。
还买了京城最有名铺子的糕点。
我将丫鬟遣走，将小荷的尸身和娘的牌位藏好，脚尖轻点向着院子东南角去。
刚到便听见云月和云崖在说悄悄话。
只听云月有些拿不准问：“哥，云娇那贱人能来吗？”
云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弄。
“我可是买了京中最好的糕点，那小贱人吃过什么好东西，肯定上赶着来。”
云月四处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些犹豫：“这样真的能行吗？”
云崖嘴角勾起冷笑：“当然，谁让那个贱种敢欺负你和娘，等表哥要了她的身子，看她还横不横。”
我隐匿在树上，黑夜中我身上的毒虫更加兴奋。
看着正谋划着让我失了清白的兄妹，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我召出了大批毒虫，可兄妹俩似乎都没有察觉。
直到，毒虫将他们包裹，他们连尖叫都来不及，就随着毒虫一起隐匿在了黑暗中。
看着被毒虫裹挟带走的兄妹，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我爹不是对儿子有执念吗？
那我就送他份大礼，将他儿子炼成浑身毒虫的活死人。
给他一个永不腐朽的儿子。
8
我是万毒谷炼毒人最厉害的一个。
就连老怪物都只能炼死人，而我能炼活人，活的毒人仍旧保持思想，但被我操控。
还要日日遭受万毒噬心的痛苦。
回到小院，我看着惊恐的兄妹俩，笑弯了眼睛。
在万毒谷时，老怪物想让我炼活人我都不炼呢。
这兄妹俩还真是好福气。
这么快就享受到了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第二日，云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家大少爷疯了，他钻进猪圈里，拼命和猪争食。
随后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仿佛变了一个人，对着他曾经最喜爱的娘破口大骂。
杨氏又心痛又生气，转头去看云清，却发现云清躺在床上，目光呆滞，似乎变成了个傻子。
双重刺激下，杨氏一下晕了过去。
我爹来时，我正在院子里喂毒蛇。
院里被我挖了个大坑，里面全是缠绕蠕动，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爹骂我是怪胎，质问我是不是我害了云月和云崖。
是又怎样？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我连半个眼神都未分给我爹，只悠悠将一只老鼠扔进蛇坑，瞬间里面的毒蛇哄抢。
他骂累了，厌恶地盯着我，见我这模样，心中怒意更盛。
“你若还想要你娘的骨灰，就安安分分嫁给二皇子。”
我娘的骨灰。
心抽痛了一下，我手上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我缓缓抬起头，眯着眸子看向我爹。
他想像从前用我的婚事拿捏我娘那样，用娘的骨灰来拿捏我。
还真是令人作呕。
我当即暴起，不过是片刻间，我就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在了蛇窟里。
他惊恐地喊声传来，我的指甲陷入了他的皮肉。
我已经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六岁的小女孩了，我现在就能杀了他。
但我娘的骨灰就可能永远找不到了。
娘啊娘，我想娘。
我将他从蛇坑拽了起来，狠狠扯掉了他脖子后的皮肉。
血腥味让那些毒蛇更加兴奋，我爹捂着脖子，口中骂着，踉跄着出了院子。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鲜血，缓缓笑了。
原来他这种黑心薄情的人，血也是红的，也是有温度的。
9
皇帝寿辰，宫内设宴。
我爹让杨氏带着我一同入宫。
他没安好心，为的就是让二皇子看看我。
我翻出了早早准备好的大把蛊药，将身上揣得满满当当，入了宫。
走在杨氏身侧，我瞥见她胳膊上的青紫，缓缓一笑。
她近两日心力交瘁，女儿傻了，儿子又成了暴躁狂。
云崖已经不只骂她，有时候甚至会跟她动手。
可这不是她最喜欢、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到了宫中，我立马离开了杨氏的视线。
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吹了两声口哨，便有个华服女子现身。
“小师妹，别来无恙。”
来人是端敏公主，我在万毒谷的师姐。
她母妃曾是宫内最受宠的妃子，可由于二皇子母妃的陷害，端敏在一次秋狩上“走丢”。
辗转进了万毒谷，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
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二皇子身为皇室中人，身侧不乏能人。
有了端敏的帮助，我的行事会更加方便。
“这些东西，想必师姐会需要。”
我将蛊药递给端敏，并未多说。
有了这些蛊药，不用付出太大的时间和代价，便能轻易将人炼成毒人，也能操控活人。
二皇子暗中培养了不少死士，可那又怎样？我照样能让他们为我所用。
端敏弯起唇角，目光落在了我的胳膊上，目光微动，递给我一袋药丸。
我知晓，里面是补气血的药。
万毒谷中，所有人都做不了的东西，而我能做。
不过是因为我够狠够疯，不要命。
我进万毒谷的第一年，忍着剥皮拆骨的剧痛，把自己变成了炼蛊体。
这些蛊药，都是用我的血做的。
10
刚刚回去，宴会便开场。
我坐在席间，看到了二皇子和太师，将他们二人的脸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衣袖下，我手里轻抚着一只毒蝎。
蝎子的尾针尖尖，我在想这针什么时候能刺破那二人的皮肉。
宫宴实在吵闹，我离了席。
但我没想到，会在人烟稀少的角落遇到太师。
他头发斑白，脸上沟壑纵横，还覆盖着老人斑，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神湿腻地看向我。
“你爹说得不错，的确是极品。”
我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太师。
看来我爹不只想用我笼络二皇子，还暗地里将我卖给了老太师。
手里的蝎子有些躁动，我眯了眯眸子：“是你，害死了我娘。”
老太师有些兴奋，他满脸回味。
“这怎么能叫害呢，老夫带她享受极乐，她得感谢老夫才是。
“你娘虽上了年纪，可滋味实在是好。
“不过现下老夫瞧你，要比你娘嫩上许多，想必滋味更甚。”
他每说一句，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就越叫嚣。
理智一点点被冲垮，我脑海里最原始的坏和欲望被激发出来。
是他欺辱了我娘。
杀了他。
等我回过神来，太师已经浑身爬满了毒虫，我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喉管已经生生被我扯断。
我心怦怦跳个不停，激动，兴奋，爽快。
我当场将太师炼成了毒人，无数的虫子趴在他脖子的伤口上，不一会儿，他脖颈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等一切就绪，离开前我故意制造了一些动静，让人发现太师晕倒。
而后回到席间，我注意到，二皇子的视线在我身上划过。
我安抚着因为血腥味兴奋的蝎子。
看着二皇子，缓缓笑了。
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我会给他们都安排一个精彩的死法。
11
出宫时，杨氏先行一步，将我一个人扔下。
路上我遇到了二皇子，他瘸着腿朝我走来。
我停住脚步，直到走到我面前，他都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他凑近我耳边，深深嗅了一口我身上的血腥味，眼里全是兴奋和贪婪。
“好香。
“我喜欢。”
我忍着心里的恶心，勾起一个笑。
“臣女还有更香的，二皇子可要见识一下？”
二皇子兴奋得嘴角都在颤抖，我看得出来，他是找到同类的激动。
可我怎么会跟他一样呢？
他只能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而我，天生坏种，最爱杀的就是他这样的败类。
我跟二皇子回了府。
端敏的动作很快，二皇子所能依仗的人，大多数都被炼成了毒人。
还有那小部分，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我笑着将二皇子炼成了毒人。
想着他看到我真面目时，阴鸷的眸子里的激动和兴奋逐渐变成恐惧害怕。
我就忍不住冷笑，原来他们都一样。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时候都会害怕。
可他们从未想过，别人的命也是命，也从未想过，我娘和小荷被迫害时也会害怕。
等我再回到云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杨氏看着我，眼里是掩藏不住的讥讽。
“贱蹄子，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却诚实得很，上赶着勾搭男人，和你娘那贱人一样。”
我阴恻恻看着杨氏，一步步缓缓向她走去。
光顾着收拾那些人，差点把她给忘了。
杨氏盯着我，有些害怕地问我想要干什么，却还是被我一把薅住了头发。
我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左右开弓地扇她耳光。
“别急着作死，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我狞笑着将杨氏的脸皮生生揭了下来，连带着头皮也扯下来不少。
撑开来看，也不过是血淋淋的薄薄一张。
可分明，她脸皮厚得可怕。
踩着我娘的尸骨上位，享受着她血肉滋养出来的富贵，却还要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辱骂她。
人啊，真是奇怪的东西。
不过，这更加激发了我探索身体构造的欲望。
我爹赶来时，差点被吓得晕死过去，气得他脚步踉跄，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