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声音压的又低又轻,轻的我在旁边都要听不清了。
从我再有意识开始,我就飘在了他的身边,恍惚的盯着他所做的一切,心里麻木的没有半点起伏。
我在想,我这是死了吗?
可我分明从他的手机里听到,我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但意识却先一步到了他身边。
陈溯一向矜贵冷淡。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失措慌张的样子,唯有对待宋韵时,他才会有难得的些许柔和。
我的灵魂飘浮在他身边,怔怔的看着屏幕上最后的播放画面,却实在想不起来当时的遭遇。
我只知道,我已经死了,死在我二十六岁生日的这天。
我跟在陈溯身后,刚好碰见秘书焦急的来找他。
原来是我遭人凌虐的视频被顶到了新闻头条上,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负面影响的评论,包括宋氏和陈氏的婚约。
“董事长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宣布婚约解除,他也会要求宋氏那边压下这件事,把视频的负面影响给降到最低。”
我听到陈溯空寂了好久的答话,“嗯。”
哪怕我早就知晓了他们这样的打算,但在亲耳听到时,心脏还是难免的抽痛着。
从我回到宋家的那一刻起,这桩婚约就被他们以补偿的借口加在了我的身上。
可只有我清楚,我从来都争不过宋韵。
是陈家坚持只要宋家真正的血脉,我才被定为了结婚对象。
想到这,我颤抖着笑了两下。
看吧。
他们其实分得清我和宋韵,也明白所有的事情,可养育的感情抹杀了血脉至亲。
从我和陈溯订婚的那天起,我就发现了他藏在书房抽屉里的秘密。
那是宋韵大学毕业时,他们两人的合照。
那段时间我和他吵的很厉害,他更是干脆留在了公司开会,整宿整宿的彻夜不归。
我清楚他和我在一起是被逼无奈,但我却总归是抱着一丝欣喜和期待的。
但这一点心思,也在这三年的感情中被磨损的伤痕累累。
陈溯神色怪异的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目光纠结挣扎。
良久后,他才拨通了我的号码,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他紧皱着眉,语气也都是命令的口吻,“宋默,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