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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牢笼 小家伙 1957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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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个控制狂。

为了把我留在本地工作,他暗中篡改了我的职位申请。

公司迎新酒会上,因为没有按时归家,当晚他把整个部门的内线电话轮番轰炸。

未经他同意,我和市场部经理一起加班熬项目。

他闯入公司,当着所有人斥责公司风气不良,指控市场部经理勾引我。

我忍无可忍,跟他爆发激烈争吵。

他情绪失控:“爸爸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居然敢顶嘴,我不如去死,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我一怒之下掀翻办公桌。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

入职前夕,我爸煞有介事地将我叫到书房,与我订立三项规定。

第一,每晚9点必须准时视频汇报当天工作内容,每晚11点前务必就寝。

第二,禁止恋爱,禁止与同事胡作非为。

第三,任何决定都必须征得父亲同意后方可执行。

我爸将列有这三条规定的文件放在我面前,神色凝重地询问:“你能遵守吗?”

我沉浸在即将独立生活和成为职场新人的双重喜悦中,敷衍地向我爸示意,在文件上草草签名。

职场生活丰富多彩,每一刻都充满了独立自主的气息。

我设定了晚上8:58的提醒,每天准时向我爸发起视频通话,机械地汇报当天参与的会议。完成的任务后,便找各种理由结束通话。

随着时间推移,通话时长逐渐缩短,我爸的不满情绪日益增长。

公司迎新酒会那天,我提前向我爸告知。

我们部门的表演安排在晚上9点前后,可能无法按时联系他,会稍有延迟。

我爸显得十分不悦:“什么表演如此重要?你是真的参与活动,还是借故逃避联系我?”

我费尽口舌安抚他,反复解释这是部门集体活动,所有新人都必须参加。

甚至表示如果他有疑虑,可随时联系人事经理核实,他这才勉强接受。

酒会氛围热烈,歌舞表演、互动游戏接连不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我完全忘记了要给我爸发消息。

散场后与同事在附近的清吧小酌,回到租房简单洗漱,身心俱疲,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手机在床头剧烈震动,将我惊醒。朦胧中看到屏幕上“爸爸”二字不断闪烁。

努力睁眼一看,屏幕显示凌晨三点半!

室友仍在熟睡,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我爸的来电接连不断,我清楚他此刻必定怒不可遏,接听只会引发无休止的争执。

我索性将手机调至静音,反扣在枕头下,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谁知两分钟后,公寓的座机突然响起!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如同炸雷!

室友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弹起,神志不清地连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头皮发麻,一边连声道歉一边从床上爬起,压低嗓音,拿起座机。

「喂,爸。抱歉,我刚看到未接来电。都凌晨三点多了,有急事吗?」

父亲的咆哮如雷贯耳:

「王大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才接电话!」

「觉得自己能挣钱了,就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了是吧!」

「我担心得快要崩溃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心脏病发作?嗯?」

父亲的怒火持续燃烧,公寓内寂静无声,我知道室友们都被吵醒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刚起步的职场生活,被父亲无情地打碎了。

情绪瞬间崩溃,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对着手机大声喊道:

「我已经24岁了!我有自己的工作!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求你了,行不行!」

说完,我猛地挂断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

哽咽着对着寂静的夜空低语「抱歉」,我蜷缩在被窝里,无声地啜泣。

突然,隔壁房间的座机尖锐地响起。

我瞬间忘记了哭泣,背脊僵直,冷汗直冒。

屏住呼吸,我竖起耳朵,很快,从隔壁传来恼火的声音:

「搞错了吧,王大海不住这儿,是隔壁!」

「神经病啊,半夜三更让我去敲门!」

「啪」!

隔壁房间的座机被重重挂断。

紧接着,整栋楼的座机似乎都响了起来。

我绝望地蜷缩在床上,听着公寓楼里此起彼伏的座机铃声和咒骂声,持续了整晚。

这个漫长的夜晚仿佛永无止境,就在我感觉快要崩溃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不知如何面对室友,我早早起床,戴上口罩悄悄溜出门。

乘电梯下楼时,我听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谁是王大海啊?」

「昨晚狂打座机的是他老爸?太可怕了。」

「什么?你们那层也被按了?不会吧,难道整栋楼都被骚扰了?」

「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能正常吗?」

我眼眶发红,羞愧地把口罩拉得更高,低头快步离开。

走出公寓大门,跟随人流向地铁站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王大海!」

是我爸!

我僵在原地,不敢逃跑,不敢转身,动弹不得。

周围的上班族纷纷王望,试图找出王大海是谁。

我恨不得立刻消失。

父亲大步走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王大海,你聋了?叫你听不见?」

「我一夜没合眼,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你,你是想逼死我吗!」

泪水浸湿了口罩,滴落在地。

我怒视着他,高声喊道:

「对,您永远是对的,错的永远是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我转身想逃,却被绊住脚步,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我妈。

她粗暴地把我拽起来。

「工作没几天,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跟我回家!这副德行,要么改,要么别想继续工作!」

我像被拖行的破布娃娃,被我妈硬拉着走向停车场,塞进车里。

一路上不计其数的路人,指指点点,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完蛋了。

回到家,我立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妈在外面疯狂踹门,薄弱的门板不断变形,随时可能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