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崩溃情绪，放声大哭。

我活不了，我好痛。

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

可是，我还是想活着。

8

清晨天边泛白时，我才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之前的房子。

那些行李应该都被房东给扔进垃圾箱了吧。

我准备去捡一些还能用的东西。

人嘛，活一天，总要过一天的。

我也不是第一天像这样，狼狈得像一条狗了。

我麻木地劝说自己，直到一双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秦晏弯下身揪起我的头发，看着我的模样，扯了扯嘴角：

“真恶心。”

他挥挥手，身后几个人冲出来，将我架上了车。

我的肚子撞在车门上，下意识蜷缩成一团。

他冷笑：“这就受不了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废弃的仓库内，我看着眼前几个魁梧的壮汉，终于忍不住发起抖来，恐惧地向后退去。

秦晏咬着烟，拦在我身后：“这人随便你们处置，别把人搞死就行。”

几人看到我的脸，神色各异地对视一眼。

“也是，这张脸确实倒胃口，给你们每个人再加一万，算是精神补偿。”

秦晏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不紧不慢道。

我摇着头，拼命想往仓库门口逃跑，却被人狠狠拽回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哭哑了嗓子，重重地磕头求饶：“秦晏，求求你，我可以自杀，可以偿命，别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很冷：“阿湉死的时候，可没人放过她，我说过，要你比她痛苦才行。”

可是，不是我让人做的。

明明警察都已经还了我清白，你为什么不相信？

我似乎又看见江湉的身影。

她试图拦在我身前，声音有些着急：

“不是的，跟她没有关系的，是我找人查了她的住址，是我擅自去送蛋糕。她什么都不知道的，秦晏，你别怪她。”

她急得几乎哭出声：“因为我的原因，让我的朋友对她有一些很不好的猜测，我其实是想给她道歉的。”

我突然停止挣扎，怔怔地看着她。

明明自己都死得那么惨，她为什么还能有勇气挡在我面前，想要拯救我呢？

明明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应该知道的，我一直嫉妒她。

她拥有了太多的幸福，人生唯一的不圆满，就是爱情。

我却什么都没有，像只下水道的老鼠，自私又阴暗地苟活着。

所以，第一次见面，我明明可以告诉她，我跟秦晏没关系。

我却什么都没说，任由她误会，让她伤心。

像我这样阴暗的人，就该孤零零去死的。

医生说我的骨癌已经晚期，如果不治疗，只有被活活痛死的下场。

我不怕痛。

可还是不想苦了一辈子，临走还那么凄惨。

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生日，我不希望过得太潦草。

我希望可以有朋友陪在身边。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找秦晏。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我都已经计划好了。

秦晏大概会给我买一块蛋糕，给我过生日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想着江湉。

他也不会在我家待太长时间。

可是没关系的，只要他来了，只要他愿意在我家停留一会儿，我就不是孤零零地给自己庆生。

我会在秦晏离开以后，一口一口吃完这块蛋糕。

然后，我就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离开。

口中含甜，下辈子应该也能甜一些。

可惜那块融化的蛋糕，现在应该在某个垃圾堆了。

只剩下成群的苍蝇和老鼠在上面盘旋。

9

我和江湉视线交汇，她突然急声道：“你能看见我对不对，你跟他解释，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

我解释过，但他却根本不相信我。

他连警察都不信。

他这样自负的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所谓真相，怎么会信我呢？

如同他当日不相信江湉那般。

一双手扯下我的衣服，我流着泪，突然大喊道：

“秦晏，看在我的脸是因为救你被毁的份上，我有句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