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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齿轮柚子 2659 字 5个月前

姜迟朋友们的女伴燕瘦环肥,走马灯一样换,在网球场、高尔夫球场之类的场合,活力满满的运动型女孩总是更吸引眼球。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覃晶。

她自我,张扬,所有运动都勇于尝试,永远蹦蹦跳跳,时不时放声大笑。

如同阳光一般夺目。

当然也有人嫌弃她聒噪,粗俗,没眼色,但没人能够忽略她的存在。

这样的女生总能激起男人的肾上腺素分泌,场上的男人们大多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她。

姜迟是例外,他一直坐在场外陪着我。

我们这一方的安静与场上的热火朝天对比强烈。

我有些惭愧,晃晃他的手臂:“他们好热闹,你如果觉得无聊,尽管去玩,不用陪着我。”

姜迟回头看看我,凑过来额头贴上我的额头,亲昵地笑:“你肯陪我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在你身边,永远不无聊。”

他的眼睛离我那么近,黑亮清澈,有一瞬间,我有种望进他心里的错觉。

但事情总有例外。

西郊新开了家马场,规模很大,跑道标准,马匹都高大帅气,皮毛光亮。

姜迟在国外时专门学过马术,回国后已经很久没有机会碰,这次听说新开了马场,很是兴奋,第一时间和朋友们约着去体验。

紧身马术服配上长靴,衬得他如王子般挺拔俊朗,他迎着场上所有人的目光走向我,弯腰温声问我:“粥粥,我叫服务员也给你找了合适的骑装,你也来试试,好不好?”

我摇头:“我不会骑马,再说……”

我瞥了一眼鼻子喷气,不停用蹄子刨地的高头大马,“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怵和动物打交道。”

姜迟微笑着向我伸手:“我教你,我带你一起骑,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他的眼睛闪着光,他很少这样和我坚持一件事。

我迟疑了一下,大姨妈的造访让我小腹隐痛,我还是摇头了,第一次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想骑,你找别人陪你玩好不好?我在这里看着你。”

他眼里的光亮暗下去,闪过明显的失望,但他还是笑了,贴了贴我的脸颊:“好,我不勉强你。那你要好好看着我哦,我骑马很帅的。”

何止是很帅呢,他伏在马背上飞奔的样子,简直是英姿飒爽。

黑色的骏马在他的驾驭下飞奔,跳跃,一人一马身姿飘逸,引起阵阵惊呼和喝彩。

姜迟以一个漂亮的勒马扬蹄结束了第一圈,他的朋友们朝他欢呼,鼓掌,吹口哨,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兴奋地朝我走过来。

而我正在接一个重要的电话。

我海投出去的剧本终于得到了回复,而且是一家业内颇有名气的影视公司。

可惜这位傲慢的总监助理只是通知我,剧本设定有点意思,但需要大改,如果我愿意放弃署名权,可以付我一笔钱买断。

我犹豫了三秒钟,然后拒绝了。

这种感觉,就像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养,我舍不得。哪怕明知道送出去它就会出人头地。

我心情复杂地挂断电话,转身看到姜迟正站在两米外看着我,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朝他笑笑:“怎么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类似无奈或者失望的情绪,但还是笑着走过来揽住我:“说好了要看着我骑马的,你怎么开小差?”

我这才明白,轻轻回抱住他:“我看了呀,只是接了一个电话。”

他沉默着,抱我很用力,用力到我有点疼。

姜迟精彩的开场结束,朋友们也陆续到场上去骑马。

这项活动没那么简单,敢尝试的女孩子不多,即便有,也只是被男伴扶着,坐在马上绕场走几圈。

我实在推辞不过,也陪姜迟走到他的马边上,听他介绍马术知识,还捧场地试探着摸一摸那高头大马的鬃毛。

骑着动物飞跑到底有什么乐趣?

我不明白。

对面场边突然一阵喧哗,吸引了我俩的注意。

覃晶一身英气的红色骑装,骑在一匹漂亮的白马上,白马不安分地在原地踏步,大钧站在马下仰着头皱着眉一遍遍问:“你会吗?你确定行吗?你别逞能啊覃晶!”

覃晶勒着马缰绳粲然一笑:“少废话!”

说完一夹马腹蹿了出去。

红衣白马,漂亮得紧,众人一阵叫好。

姜迟看着她的身影,拧紧了眉头:“谁让她骑那匹马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场上已经出了变故,那白马突然完全不听覃晶的指挥,剧烈地上下颠簸,试图把她颠下去。

覃晶的脚从马镫中脱落,整个人在马背上甩来甩去。她吓得不停尖叫。

场边惊叫声一片,有人迅速去找工作人员,有人朝覃晶喊话,还有人不知所措。

白马朝我们的方向冲过来,又擦过我们冲过去,我看到覃晶的眼泪。

姜迟低骂了一句,抓过缰绳跳上他的黑马,飞快赶了上去。

在靠近白马的一瞬间,探身拉住缰绳将它硬生生拉停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危险的举动,好在那白马是匹小马,又已经在降速,他才能成功。

大钧赶紧把覃晶抱下马,她的衣服都被颠得半脱不脱,脸上又是土又是泪,很是狼狈。

工作人员也已赶来,牵住白马,又诚惶诚恐去查看覃晶的情况。

姜迟的手被缰绳勒破了,鲜血淋漓。

我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口,手足无措,他倒是镇定,指挥我打开医疗箱,先消毒,再包上纱布。

工作人员又忙不迭过来给姜迟赔罪,姜迟垂眼看我包扎,冷淡地说:“那白马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清楚,居然把它拉出来给客人骑?”

工作人员满头大汗不停道歉,姜迟挥挥手:“行了,下次长点心吧。”

覃晶推开大钧的胳膊,一瘸一拐走过来。

她用手掩着前襟,还是称得上“衣不蔽体”,脸上好几处擦伤,红红的伤痕称着泪眼,有几分平时少见的楚楚可怜。

“迟哥,今天要不是你出手,我就没命了。你太牛逼了,刚刚从我身边赶上来,简直像古代的大侠。”她努力想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眼里却还留着惊魂未定的泪光。

姜迟的手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他把纱布从我手里拿过去,自己慢条斯理地又缠了几圈,眼都不抬。

气氛有点尴尬。

我最怕尴尬,只好朝覃晶笑笑:“你这里……”

我示意她侧脸,“伤到了,要不要擦点药?”

她完全没看我,还是只盯着姜迟,目光里甚至有几分执拗。

“迟哥,大恩不言谢,我也不说什么感恩戴德的废话了,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还你这份情。”她当然看得出来姜迟对她的不待见,硬撑着说完,在眼泪流出来之前,扭头在大钧搀扶下离开。

巨大的惊吓让她无法像平日一样伪装,显出几分真实的脆弱和倔强来。

那种倔强和她平日的奔放与妖娆相对比,竟有几分动人。

覃晶即将走出马场,姜迟才微微偏头,瞥了她背影一眼。

那一眼很快,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垂眸,静静整理膝上的医药箱。

*

姜迟有一阵子没有再带我去参加他的各种活动。

大概是因为确实看出了我的不适应。

大概是因为我的不适应,终于让他感觉到扫兴。

我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有大把时间来构思新故事。

但我和姜迟的相处时间,不可避免地减少了。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这个周末,在等他打球回家的时间,我照着网上的教程,下厨做了两道他爱吃的菜,糖醋排骨和香辣虾。

浓油赤酱,麻辣鲜香,是他喜欢的口味。

其实所有事情,只要我想,我都能做得好。

姜迟从玄关走进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看样子打球很尽兴。

我在厨房里装盘,他走过来,从身后紧紧拥住我,亲吻我的后颈。

他的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动作甚至有些不同寻常的粗鲁。

“你干嘛……我围裙都还没有摘……”我嗔怪地软软推拒。

他的欲望却似乎酝酿已久,片刻都不能等……

似乎和我一样,姜迟也在为了我们的关系更融洽、更有共同语言而努力。

他订了话剧院的话剧票,这是我喜欢的活动,而他之前对此一向不甚感兴趣。

那幕话剧是我一直想看的,不是什么著名剧目,但场次不多,一票难求。

拿到票我很开心,我不太习惯表达开心,只是看着姜迟甜笑。

他能感知我的开心,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眼神亮亮的,探头过来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