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妹妹第一次发病那天。

从小父亲就叫我「害人精」。

他说我生来不详,是个害死亲生母亲的杀人犯。

妹妹夏芸是他后来领养的女儿,和妈妈有五分相似。

初三那年,她第一次流鼻血犯病。

父亲赶来学校后,当着所有师生的面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你怎么照顾妹妹的?是不是存心想害人!」

我被成年人的力量扇到桌角,胳膊当即肿了。

到医院检查出白血病后,我以为父亲会知道我是无辜的。

可他却疯了一样质问我到底要克死多少人。

我顶着鲜红的巴掌印,嘴角出血,胳膊肿胀。

突然某一天,父亲对我的态度好转。

亲自下厨做各种有营养的食物。

他允许我上桌吃饭,穿和夏芸一样的新衣服。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温情,我紧紧抓住这颗救命稻草。

直到生日那天,他将那份骨髓捐献协议摆到我的面前。

「夏芸得了白血病,你配型成功,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做手术了。」

美梦瞬间破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近期的嘘寒问暖如同巨大的阴影,压得我喘不过气。

眼泪不自觉的涌出。

父亲以为我不愿意,直接破口大骂。

「那是你妹妹!现在就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我签了那份精心起草的协议,胳膊上早已愈合的伤口却隐隐发痛。

父亲是个律师,他最清楚如何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