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电话那头沈浮生短暂的沉默，很快就显露出商人本色。

“你女朋友在H大是吧，那块治安不算好。”

我听懂他的潜台词，答应去看方秋雨。

她住在高级病房里，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

安静地坐在床上，像个脆弱的瓷娃娃，看见我的一刹那拥有了点睛之笔。

她怯生生问我：

“没带我喜欢的花吗？程程，你原来每次见我都会带花的。”

我哑然，现在她想要多少郁金香都有人双手奉上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喜欢郁金香一会儿让沈浮生给你带过来。”

她歪着脑袋，很困惑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喜欢郁金香了？”

我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郁金香的。

我们沉默地对望，她率先打破沉默。

“她不是你女朋友。”

这是一个肯定句，他们手眼通天，有什么查不到呢。

顾书槐跟我只是病友和室友的关系，我们在最狼狈时相遇，互为拐杖，支撑彼此走出泥潭。

我嗯了一声，承认事实。

她脸上乍开一抹浅笑，天真地问我：

“那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我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挽起衣袖，伸出左臂给她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