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人人都羡慕我仕途通坦,岳父家中财力雄厚,又有美妻在侧。
却不知许家其实是个虎狼窝。
我与许玲珑洞房花烛之时,她直言我是个入赘之人,凡事都要听她的。
她不喜欢我身子骨薄弱,说岳父故友是位名医,要我每日进食补药,待到体格强壮之时才能同她圆房。
可那补药补得我是越来越虚弱,后期甚至走上几步路就需要人搀扶,更别说其他的。
从两广回来之后,许玲珑同我一醉方休,我醉得失去记忆,醒来后只见她斜卧在我身侧,娇羞地夸我:“补药果真有效,夫君昨夜好生猛,都把我给累坏了。”
许玲珑死那日,何大力抱着她痛哭。
她手抚上何大力的脸为他拭去眼泪,眼睛却一直在看着我,对我说:“对不起。”
我能怪她什么呢?
怪她不爱我却要和我做夫妻吗?
我一个男人,尚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她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孤身逃脱家族的牢笼?
还是怪她被家人蒙骗,竟以为补药是真?
怪她怀的其实并非我骨血,却仍要在我面前演一出戏?
桩桩件件细细数来,她其实和我一样,都只是许氏家族兴旺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沈元柯杀我之时,我已毒入膏肓,我死后许家的所有烂账皆可推到我头上。
这就是前世许家要我入赘的目的。
沈元柯的问题并不难回答。
他从小享嫡子尊荣,可仍觉嫡子身份不够,凡事还要借着嫡子荣光都压一头。
可输赢从不问嫡庶。
我想起生母离世那年,府上所有人都突然对我冷淡,送来的吃食相比以往都打了个半折。
家宴那天,我已好久没吃过那样鲜美的食物,所以一时没克制住,吃了个肚子滚圆。
在我撑得只能找地方干呕时,沈元柯叫住了我,他学着夫子的口吻,一板一眼地同我说,“司南,贪心并非好事。”
我刚出阴暗的牢狱,就迎着日头看见了在等候着我的公主。
她坐在马上向我伸出手,头顶着一轮烈日光晕,笑得热烈:“驸马,愣着看什么呢?”
我凝视着被日光环绕的公主,接过她的手骑上马背,回答道:“在看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