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怀岸是个利己主义者。
当然这在他看来也许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他只是为了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就可以将老婆送给顾天择。
也可以为了同一件事果断放弃我们的婚姻。
但他还是要嘴硬对我放狠话。
［你以为和大老板睡过一次就能嫁入豪门了？］
［人家也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到时候哭着回来求我复婚都不可能！］
我落笔的手一抖。
尽管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却还是难免有些黯然。
他更得意了。
［钱和房子你一分都拿不到！］
是吗？
我看他的跋扈突然觉得我两都很可怜。
我真心被辜负。
他痛失进入豪门的机会。
结果见我抬头复杂的眼神，沈怀岸居然笑得更开心。
［家里钱全都是我赚的，想离婚分财产，你做梦！］
［你等着净身出户睡马路吧！］
是了。
沈怀岸以为我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可以任他拿捏。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
可我上亿身价。
［谁稀罕你那点臭钱？］
沈怀岸冷笑着让我别后悔。
我头也不回。
多说无益。
当我不爱他时，他什么也不是。
倒是爸爸对我的决定很是赞同。
［他才有多少钱？赶紧离了才是正事。］
［况且留得下钱也要守得住才行。］
我从民政局出来便请了家政上门，将沈怀岸那边的所有东西全部处理掉。
特意请的老兵家政。
嘱咐他们不用替我心疼，放心下手。
所以砸了些不该砸的东西也很正常。
老兵拍给我看的照片果然非常专业。
里面除了家徒四壁，就是仿佛刚刚被轰炸过的战损场景。
就连沙发我常坐的那一半，都被切了扔掉。
沈怀岸暴跳如雷，换了好多个电话打过来又被我反手标记骚扰电话。
拉黑只能让他给我打不进来。
从源头上解决。
让他给谁都打不进去才是一劳永逸。
据说因这耽误了他不少事。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正忙着联络旧识交流感情，宣告我的回归。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多问这些年我去了哪里。
只要我还是我，他们对我的态度就不会有任何改变。爸爸要给我办一个回归的晚宴。
他说其它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庆贺我的成长。
我欣然接受。
却没想到在宴会上又看到了脏东西。
［你怎么在这？］
沈怀岸打扮得人模狗样不知道蹭了谁的请帖居然混了进来。
早知道就在门口立一个沈怀岸与狗不得入内。
但我转念一想。
拿沈怀岸比狗岂不是便宜了沈怀岸？
但沈怀岸说话果然比狗叫还难听。
［应该是我问你！这可是陶家小姐的宴会，你这种人怎么混进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宴会。
我这种人又是什么人？
我正想分辨个清楚。
顾天择走了过来。
但这一次沈怀岸不知有什么倚仗，居然不再害怕顾天择。
沈怀岸意有所指道。
［听说顾总曾是陶小姐未婚夫，在这种场合带这个女人来难道不怕陶总生气？］
哦。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
现在却将我形容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所以我故意道。
［他顾天择哪比得上我今天的男伴。］
沈怀岸果然鄙夷地看向我。
他终于抓住了道德制高点，张嘴就是铺天盖地的指责。
［你又有了新的金主？］
［我们还没有正式换离婚证，你就敢再出轨一个人。］
［我还真没看错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看过来的人很多。
我只觉得有些疲惫。
我怎么和这样的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
［沈怀岸，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姓陶。］
沈怀岸眼里闪过瞬间惊疑，但很快他不信。
他只顾着对我谩骂侮辱。
［姓陶又怎么样。］
［你这种货色和陶小姐天壤之别！］
我不再和他多说。
刚好爸爸看见骚乱也走了过来。
我挽过爸爸的手道。
［看见了吗。］
［这就是你口中我的新金主。］
没想到沈怀岸到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眼里闪过怨毒咬牙切齿道。
［你不仅找金主你还找个年龄能当你爹的！］
［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我真后悔当初娶你！］
［真是个贱人！］
沈怀岸话音落下。
虽然还没弄清原委，但我爸容不得有人诋毁我半句。
［混账！］
［保安！把这个畜生打一顿扔出去！］
［陶欣怡！］
沈怀岸被架起胳膊，慌乱中抬高声音大喊我的名字。
企图让我阻止。
可我不为所动。
只冷漠道。
［你也说了。］
［我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我这种人。
决不念旧情。
*
据说沈怀岸在挨揍时还在不停的咒骂我和我的［干爹］。
对于这个结果，我毫不意外。
像他这种垃圾自己不是个东西。
便从不吝于把人往最坏的方面想。
特别是我这个在他眼中已经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根本不会，也不愿承认事到如今都是他自作自受。
更不敢相信，我身份有可能凌驾于他之上。
宴会结束后。
爸爸就将为我找下一任，重新提上了日程。
他迫切的想要抹去我和沈怀岸之间的所有联系。
所以首先想到的便是顾天择。
［爸爸，我非得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吗？］
或者说我一定得结婚吗？
爸爸了然。
但在他们这一代心里，也许婚姻真的很重要。
他开始热衷于给我安排相亲。
我本来是拒绝的。
但看着爸爸递过来的那一沓肩宽腿长1米8。
我可耻地心动了。
［只要不是姓沈的，这些挑不上，爸爸再给你找！］
豁——
我翻了翻，果然一个姓沈的都没有。
我欣然赴约。
见到的第一个相亲对象是李家老二。
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清纯男大。
才刚上桌。
还没等我和他从星星月亮聊到人生哲学。
我的手机便亮了。
是顾天择发来的消息。
不怀好意。
［他今年换了四个女朋友，你是他第五个小三。］
。
我的第二个相亲对象是刘家独子。
法院上班根正苗红，戴眼镜尤其有味道。
这一次菜还没上桌，顾天择的消息又来了。
［他们家九代单传要拼儿子，你能吗？］
不能。
。
第3个相亲对象。
则是楚家最小的孙子。
家里人口兴旺，甚至父母都很开明，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但是顾天择的消息还是阴魂不散，
［他有一个白月光，上个月刚回国。］
［男的。］
......
我将顾天择的指导建议汇总交给了我爸。
我爸大惊失色痛定思痛。
决定亲自为我精挑细选了最后一个。
陈家的长子。
相亲都带着简历。
博士毕业烟酒不沾，不到30岁，早已实现财务自由。
虽然有前女友，但前女友早已结婚生了二胎断得干干净净。
更难得的是。
他居然没有戴眼镜，基因优势让人很难不心动。
我们相谈甚欢，彼此满意。
这一次顾天择的消息，直到我相亲进行到尾声才发了过来。
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他妈妈姓沈！］
这算什么理由？
我没有搭理他。
连顾天择都找不出来缺点，足以证明这个人有多可靠。
可顾天择居然自己搬着一个凳子坐到了我们俩相亲的桌前。
［她有老公你知道吗？］
陈芾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对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保持了风度。
［我来之前便知道了，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婚姻。］
顾天择垮着一张批脸。
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那你知道她离婚证还没拿到吗？］
他顾天择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要拍桌而起。
陈芾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当然知道，剩十多天，迟早而已。］
顾天择还是不依不饶想说什么。
陈芾打断了他的话。
［顾总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
［这是我与陶小姐的私人聚餐，您贸然前来，又摆出质问的态度，实在失礼。］
［随意将女士的婚姻状况当众议论更是冒犯。］
［恕我直言，不管是立场还是身份，您出现在这里都不合适。］
陈芾看起来文质彬彬。
说话句句骂人字字不带脏。
将顾天择全堵了回去。
不愧是我爸挑的。
正当我越看陈芾越顺眼时。
被怼得半晌说不出来话的顾天择憋了个大的。
［我的身份？］
他将声音放大到全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然后伸手向我一指。
一字一顿。
［我、是、她、奸、夫！］
乘着所有人被震住。
顾天择将手机往餐桌上一扔，继续大放厥词。
［这是她老公电话。］
［不信你问她老公！］
完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怎么没再向下踢一点呢。
*
将陈芾送走后，顾天择坐在了陈芾的位置上。
他继承了陈芾的剩下半分套餐。
又重新再点了一份。
埋头苦吃，半点不敢看我。
他心虚的样子看着我连气都没有了力气。
［你喜欢我。］
我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挑明。
顾天择这才抬起头。
将餐刀往桌上一放，半晌才抬头。
故作轻松笑道。
［是啊。］
［所以呢，陶大小姐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我也笑了。
［不愿意。］
［为什么？］
顾天择将刀叉捏得死紧。
眼眶渐渐泛红，脸上却竭力勾着微笑。
我认真道。
［我不喜欢你。］
［你也不喜欢他们，凭什么他们就可以！］
顾天择急切反驳。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些相亲对象。
甚至包括之前的陈芾。
算了。
我叹口气索性今天就把话直接说清楚。
［那天你是故意的。］
从刻意引诱沈怀岸犯错。
到席上装醉让事成定局。
［所以你是为了沈怀岸那个渣男？］
顾天择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我不理会他接着说。
［还有我的相亲对象，也是你故意挑的。]
我爸哪认识什么一大堆圈内的青年俊逸。
还不是由顾天择这个他最信任的小辈推荐并收集好资料。
是顾天择精挑细选那些看起来花团锦簇。
实际上掀开皮不堪入目的人和我相亲。
顾天择松了松领带。
对答语气越来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轻。
［所以你是在怪我怀了你的好事？］
［你真看上姓陈的那个了？］
[论容貌论能力，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那么多年。］
［凭什么......我不可以。］
我和陈芾这才第一次见面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不置可否，对着顾天择认真道。
［顾天择你还没发现吗？]
在沈怀岸给我下药时。
你对我到底是心疼。
还是当年退婚的仇终于报了的快意？
在我相亲出丑时。
你心里到底是到底是害怕再次错过的焦急。
还是我因为你才不可得遇良人的得意？
喜欢我。
你可以对我好。
不想让我同别人相亲，你可以坦诚心意。
哪怕是你想让我对沈怀岸死心，也不是只有一条路。
［爱一个人那么多种方式。］
［你每次都只选最让我难堪那种。］
所以我感激你的帮助。
但绝不可能接受你所谓的爱。
[希望你下一次爱人时。]
[已经学会了怎么去爱。]
我拎上包走出了餐厅。
爸爸知道这件事在家跳脚骂顾天择不是个东西。
最后到底是没有再给我安排别的相亲。
我也不是只有再找一个男人这一件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