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一有机会就往外冲。

后来他们轮着十二个时辰看住我。

于是我不吃饭不喝药,只是熬着。

熬到背后的伤口化了脓,血水染透了一床床被子。

将军试过把汤药灌进我嘴里,我立刻就吐出来,吐着吐着血也一起吐出来。

没几天,我便形销骨立,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白夫人日日在我旁边哭着,我听得头疼。

“白夫人,放我走吧,对你我都好。”

见我开口,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歌儿,留下来,娘会治好你的。”

哎,这群人,从始至终都一样,不听我说话。

“歌儿!”白夫人怯怯地说,“你能再叫我一声娘吗?”

“我从前日日叫着,夫人也不爱听不是?”

“娘没有不爱听,只是......”只是什么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只是期待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是从前的样子,后悔了,觉得不如没找到呗。”

她瞪大了眼,无法反驳。

“若父母爱孩子,就算他坏事做尽,也会爱他;若不爱,便是你我这样。”

“白雪梅做了那么多,你们也只是关着她,好吃好喝、金尊玉贵地养着。”

“我咳了一声便要被扔在荒山里,野兽山匪不知有多少,随便一个就能要了我的命。”

“其实你们只是想等我自己死了,哭一通然后松一口气,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背过身去一味否认,像是要说服自己没这么想过。

我趁机抓起一旁的碗,砸到地上,拿起碎片架在脖子上。

“放我走,否则就是你亲自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