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太多了，就像是一米九的骨架外面只包了一层皮一样。

纪泽眼眶通红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很快就落下泪来。

「思佳......」

他就这么喊了一声，整个人就仿佛失去了某种支撑的力量一般，跪倒在地，只喃喃着我的名字，低头捂着脸，间或传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被吓了一跳，怕他出什么事情，毕竟纪泽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糟糕了，除了瘦到脱相之外，还胡子拉碴的，眼下青黑一片，一副马上要猝死的样子。

「......纪泽，你怎么了？」

纪泽没回我，良久，才试探着抓住我的手，以那样一种仰望的姿势，以那样虔诚又脆弱的眼神，向我告了白。

他说他喜欢我，爱我，跟乔蕊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气我，想让我吃醋。

我听过很多人的告白，只有纪泽的，让我感觉到了悲伤。

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你也喜欢我，当初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跟那么多人上床，还要让我去收拾残局呢？」

纪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却也没放开我的手，只是颇为艰难地、一字一句地向我解释起来。

大抵是上一代人过于错综复杂的感情关系，致使纪泽对于爱情的看法也十分畸形，他尝试过改变，但大三时乔蕊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总认为得不到的就会是最好的，只要别人得不到，就会念念不忘，永远不离开。

仅仅如此而已。

纪泽见我脸色不对，有些慌张地解释：「思佳，对不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有听话的，我去看了医生，也在接受治疗，我会好的......会好的。」

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纪泽还在一旁不停地道歉，我望着远方山边的斜阳，恍惚间忆起了之前去山里支教，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扑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问我：「靳老师，山外边有什么啊？」

还有高山，却也有溪流、湖泊和江海。

「纪泽，我当初很感激你，时至今日，也是如此。」

「离开的方式是我选的不对，我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但也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