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天赋,他是罕见的没有通房丫鬟的公子,却惹得我欲火焚身。

我是喜欢裴清荣的,喜欢了他十年。

从前他是少爷时,想爬床的丫鬟多如牛毛。我多看裴清荣一眼,都要被大丫鬟罚跪一夜。

可如今,裴清荣落魄,福祸相依,他只有我了。

第二日,我醒得有些迟了,裴清荣已经走了,我放在他身边的褂子没拿走。

我抓起褂子急匆匆便要往出走。

这是长安,不是江宁。

裴清荣穿的不好,是要被长安的公子哥们笑话的。

所以我没日没夜得织了一个月,换了这条月白锦的缎子,再加上我的绣工。

我想裴清荣穿上一定晴光映雪,如同泽世明珠。

我的眼睛愈发不好了,走在去国子监的路上,险些被马车撞了。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国子监,我正要弯着腰,求门口国子监的小厮,帮我通传一下。

转头,却发现裴清荣站在门后花荫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花树后的女子轻莲慢移而出。

我忍着不让泪流出来,因为我不想看清楚他们两的表情,可终究还是看清了。

而且,清清楚楚。

裴清荣清冷的眼里都是笑,而陈薰儿面色娇羞,粉腮含春。

“裴哥哥,薰儿送你的软烟罗,穿着可还合适?”

“合适,薰儿选的,自是最为合适。”

蔷薇花墙下,真真一对璧人。

以至于,称得我如污垢一般。

我将手中的褂子藏在身后,手攥得青筋暴起。

软烟罗,一尺十金。

我手中的十条月白锦,也买不来软烟罗的一寸。

裴清荣爱陈薰儿,曾经爱的要死。

长安城中,谁不知裴清荣当初做的慕陈赋惊艳京城、单骑奔袭千里救美人,还有放百盏天灯为陈薰儿庆生辰。

可我与裴清荣是真真实实的五年陪伴,两年夫妻。

我又觉得我一败涂地,又有些心存不甘。

脑海混沌之中,小厮突然瞧见了裴清荣。

“哎,裴举人,有人找你。”

裴清荣的目光向我迁移过来,一闪而过的惊诧。

“裴哥哥,这是?”

陈薰儿的语气娇滴滴的,我想任何男人听了都会骨头一酥。

我想装得落落大方,可在真千金面前,却拙劣无比,像个小丑。

“我是......”

在两人局部的目光中,我突然不知我是裴清荣的谁。

那句我是裴清荣的妻,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无父母之言,二无媒妁之约,三无洞房花烛。

我发现,好像是无媒苟合。

可悲,可叹。

裴清荣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如月,却寒冷入骨。

“这是我在江州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