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征看了一眼我们之间的气氛，眨眼询问我要不要帮忙。

可我觉得好累。

这场闹剧持续到现在，陆免自始至终都在自我感动。

我忽然开口：「陆免，我要死了。」

「胃癌，还记得吗？你说我装病的那天，我检查出了胃癌，你为了付清雪打我的时候，我还剩......」

我掰了掰指头：「最多一百天。」

「现在，我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陆免，还不明白吗，我真的要死了，如果我对你还有一丁点的感情，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我都会选择原谅你，和你在一起。」

「但，我看到你就恶心啊。所以陆免，能不能，别来烦我了，能不能，别让我连死，都要被你脏了轮回路。」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陆免终于站立不住。

他颤抖着唇跪在我面前，许久后发出一声哀鸣。

「轻轻，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看出了我眼里的决绝，陆免再也没来过。

病痛已经很严重了，我时常昏睡，分不清白天黑夜。

一次偶然醒来，我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只红彤彤的平安福。

平安福旁边，陆免一笔一画的字迹带着小心翼翼。

「轻轻，我把平安福求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像是在自我安慰。

明明我们都清楚，这个病好不了了。

隔着窗户，我又看到了他那张讨厌的脸。

眼里带着浓烈的希冀和渴求。

我没力气跟他吵架。

抬手把平安福丢进了垃圾箱。

陆免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护工走进来给我收拾东西，忽然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平安福。

她犹豫的捞起来，「这东西，好像是寺庙里得一步一台阶的磕头才能求到吧？」

出了车祸后还能一步一跪爬上山吗？真可惜，那场车祸怎么没把他的腿撞断。

我轻声道，「是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扔了吧。」

门外，陆免终于一瘸一拐的走了。

奇怪的是，我心里连报复后的波澜都没了。

像是真正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