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在五十年漫漫长的岁月里,试图回到他们在临终病房的那几年。
果不其然,后来我亲自去许唤病房,收取账单上的第一个月费用时——
整个病房里,都被《五十年》的曲调给填满了。
许唤正坐在病床上。
他萎缩,干涸,焦枯,如一副空空的骨架,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又冷又白,森森然地闪着寒光。
我亲切地提醒他:“你可千万别死,分期付款还剩49年零11个月。”
恍惚许久,许唤用嘶哑的声音,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内容。
“我知道,那时青岚就在病房门口。”
“她一定都听到我那时说的话了。”
“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看我陷在没有她的噩梦里,无数次被那张账单提醒,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话没说完,许唤又低声地啜泣起来。
“你走吧,直到为她付清这笔账单之前,我不会死。”
“我知道,或许只有还清这笔债,她才愿意来我的梦里,见我一面.......”
得到他的答复后,我满意地离开。
离开前,随意一瞥,才发现许唤的黑发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掺进了几缕灰白色。
那是真正心血枯尽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