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种由衷地松懈,却被随之而来的巨大的痛意淹没。

太晚了,回不去了。

妈妈好像也知道了。

她没再说一个字,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她身形一晃,终是撑不过去,倒在了地上。

妈妈醒来时,在警局。

张队跟她解释,“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听,只好用她的手机给你发信息,就是想要你到最后能明白。”

“你在江边造成了极大的骚乱,影响极大,难辞其咎。还好我们早早怀疑李茹茹想假死脱身,就开始在边上搜寻,没有耽误破案。”

妈妈木然地点头。

妈妈因为编造虚假警情并传播,扰乱社会秩序,被判了刑。

入狱前,她去看了我的尸体。

她抱着我早已腐烂的身躯,轻吻着我被硫酸毁过的面颊。

她说了一句我好耳熟,却从没对我说过的话,“晓晓啊,妈妈带你回家。”

她带着我去火化。

我从血肉模糊的样子,转变成了小小的一盒土。

她带着我的骨灰,坐了一遍摩天轮。

她把我埋在姐姐的身边,把姐姐的碑名改成了李娇娇。

她一个女儿都没了。

李茹茹的死刑马上也要执行了。

那天,妈妈走上了高楼,一跃而下。

我看着她的鲜血流了满地,跟姐姐死的时候一样惨烈。

而我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透明。

妈妈,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