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滴狼藉,林愿景是被医生打了一针镇静剂才终于安静下来。
顾司珩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保姆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再想不开。
“先生。”
听到保姆叫他的声音,林愿景才愿景掀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悲无喜,像是看一个透明人。
顾司珩伸手,让所有人出去。
保姆和医生都循声退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顾司珩走近时顺手开了灯,将林愿景脸上的死寂看的更加清楚。
“顾司珩,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愿景不理解,如果顾司珩只是恼怒自己骗了他,那他折磨自己,杀了自己她都无所谓。
为什么偏偏是要拦着她去死?
偏偏要把她带回这里,甚至还找人看着她?
其实,连顾司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想放林愿景走,更不允许她轻易的死去。
一低头,他又看到了林愿景手上的血痕,那是之前想要割腕留下的。
顾司珩眸色渐暗,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做在床侧,捞起她的手臂。
林愿景以为他又要发神经的给自己包扎,结果下一秒,他却只是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按住她手腕上那道还带着血迹的血痕!
原本几乎已经快要感觉不到痛的伤口,立刻剧烈的痛了起来。
林愿景的五官不受控制的皱在了一起,甚至忍不住从嘴里溢出了小小的叫声。
“感受到了吗,林愿景?这是我带给你的痛,没有周昶那颗心的我,带给你的痛。”
林愿景紧紧的咬住唇,抬眸与顾司珩对视。
看到了他眼眸里深不见底的黑。
“耍了我三年,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以为我是大善人吗,放你去死,送你去跟周昶团聚?你做梦,我告诉你,你敢死,我就掘了周昶的坟,让他死了也得不到安宁。”
他仿佛已经完全拿准了林愿景的弱点。
不紧不慢的用她最在乎的人威胁着她。
果然,林愿景的眼底满满涌上了恨意,不再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片空洞。
她眼眶发红,一向林和的人,用最厌弃的语气对他说:“顾司珩,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周昶的心,你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凭什么,她居然还敢问自己凭什么?
顾司珩弯腰,盯着她的眼睛,一只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不是骂我是个畜生吗,畜生怎么会在意别人的下场?你以为用所谓的恩情要挟我,我就会放过你和他?”
“你以为周昶的那颗心,是免费送给我的?那是三年前他父母那他的心脏跟我们顾家做交换,周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大不如前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云城遇到你?”
“你以为我会感谢周昶?如果不是我们顾家,他父母至今还窝在云城那个小地方,他们不过是用儿子的心脏换一个家族东山再起的机会罢了,恩情?有个屁的恩情?”
“周昶他爸妈都要仰着我的鼻息活下去,你就敢为了他这么耍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把他挫骨扬灰,他父母都不敢说什么!”
顾司珩已经把三年前家里跟周家的交易问的清清楚楚。
他一直知道父母帮扶了给自己移植心脏的那家人,现在最恨的就是三年前没问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那在林愿景来到自己身边的第一天,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而不是等到现在,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此刻,顾司珩咬着牙一句句说出这些话,捏住她下巴的手也青筋凸起。
林愿景一边感受到下巴的疼痛,一边感觉到顾司珩真的疯了。
也许她当初根本就不该为了周昶来招惹这个疯子!
如果周昶真的因为自己被挫骨扬灰,林愿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甚至连眼神都逐渐变得涣散起来,她无力的抓住顾司珩的西装衣摆。
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了顾司珩手上,可他的手还是丝毫都没有松。
还是那么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吞裹入腹的眼神,简直偏执的可怕。
林愿景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司珩,你究竟想怎么样?”
“骗你的是我,跟周昶无关,你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
如果你想报复,那就报复我一个人。
可偏偏,就是她这样百般维护周昶的样子,更急激怒了顾司珩。
她就这么在乎周昶对不对?
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付出对吗?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房间里明明明亮无比,却无端透着一股压抑。
许久,顾司珩松开了她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已经满是泪痕的脸,冷声开口:“不是喜欢拿我做寄托吗?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以前怎么对我,以后还是要怎么对我,但是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在我身边想起周昶,我肯定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